不过他转念一想,分管文明办的潘剑屏加上特别能折腾的陈太忠,多少也会给自己造成点困惑,尤为重要的是:他一直就对文明办不闻不问,这是事实。
所以曹福泉伸手,确实也不是坏事,于是杜书记微微一笑,抬手指一指曹福泉,“你呀……就是一根肠子通到底,我知道你这折腾劲儿,适可而止啊。”
“那是,”秘书长笑着点点头,又请示了一些其他工作,他才站起身走人。
走出杜书记的办公室,曹秘书长才轻喟一声:要是没有陈太忠的指点,今天估计就不止这几句训斥了,这做点事……怎么就这么难呢?
别人都道他做事强硬,可是曹福泉自己不这么认为,你主抓工作的人都不表示出必得之心,下面做事的人自然会心生怠慢,如此一来,工作还怎么开展?
而且,他也不认为自己做事缺少手段,比如说插手文明办的动机,他可以把陈太忠叫出来敞开了说,却是不会跟秦连成说——因为这么做才能尽快促成此事。
不跟秦连成说的理由,其一自然是二者身份的缘故,他是副省秦是正厅,他要是敞开了说,这并不是他们这个阶层该有的、正常的沟通方式,那他这个副省就真不成体统了——而且他说了,人家也得信不是?
但是陈太忠肯定会相信他的话,这一点他非常确定。
曹秘书长不是一头雾水上任的,他原本就是省委副秘书长,尤其是张汇都栽在了姓陈的手里——蒙艺都走了,一个正处还能扳倒张汇,对这样的人物,曹福泉想不仔细了解都难。
所以虽然大家都说这个人不讲理,野蛮跋扈什么的,但是他不这么认为,陈太忠的办事能力还是很强的,也很有效率。
至于说脾气差,他曹某人脾气也不好,官场里可怕的不是脾气差的干部,而是那些脾气好的,尤其那些立场还不是很明显的,真的不好对付。
而他跟陈太忠的那场对话,也证明了他的猜想,没错,姓陈的是个彻彻底底的刺儿头,但是他更清楚,这种人答应下来的话,基本上不会出现什么意外——如果不乐意的话,人家直接就可以不答应。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接了女记者的电话之后,直接要她来见自己了,这可能是陈太忠的试探手段,但是曹福泉才不会在乎——只要你给我机会,我就会重重地、大鸣大放地指示。
然而同样的,他跟陈太忠有着相同的认识:两个人可以是上下级,可以是同事,但是永远都不可能是朋友,做对手的可能姓倒是非常大。
曹福泉如此感慨,却不知道在他离开之后,杜书记也呆坐在那里好久,才摇摇头站起身,嘴里轻声嘀咕一句,“一对儿活宝……”
眼下另一个活宝,正在接阴京华的电话,阴总说的是寿喜警察局被烧的事情。
经过三天的调查,事件的脉络大致清楚了,吸毒致死的魏国庆,确实是认识王立华、刘愚公,而他当时身死,是在寿喜某个迪厅的包间里。
那年代的迪厅是个什么样子,大家都很清楚的,寿喜虽然是小地方,迪厅也一样很乱,当散场后服务员发现有人死在了房间里,马上就报警了。
然而报警归报警,到最后警察也没查出来,是谁包了这个房间,迪厅的包间不是旅馆,不需要身份证——其实换成普通饭店的包间,都要好查一些,因为那里是消费之后才买单。
迪厅可不同,那是预付费的姓质,买酒水要预付费,进包间也是预付费——既然都花了钱,谁会在意包间里呆的是什么人?
所以这个魏国庆的死,只能说……可能是非正常死亡,反正死者已经被骨灰了,而那迪厅还停业整顿了两天,最后也没查出来,死者到底是跟谁来这里的——更有那服务员说,根本就是死者自己一个人来的。
这是一件没有查清楚的事,还有没有查清楚的,是警察局的失火案,事发的当晚,出入境管理处——其实是管理科,那里无人值守,而当时天上还下着雨,雨丝比较密,比较阻碍视线,更有清洁空气的效果,值夜的人很久之后才发现,那边着火了。
如果怀疑是纵火的话,嫌疑人能找出一大堆,但是警察局调查的最后结果是,线路短路引起的火灾,局里甚至以此为由,申请建新的办公大楼——连自己的办公安全都保证不了,我们怎么保证公共安全?
第三个不确切的,就是省厅的手脚,到底是谁动的,嫌疑最重的就是四个人,原本是三个,后来又算上了一个调到其他部门的主儿——此人是两年前调走的,当初没算上他,但是现在划拉一下,发现此人也有嫌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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