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只说自己了解到了,却是不肯再细说,摆明就是让陈太忠出题目了,不过陈太忠也不在意这些,“这个事情我们文明办很重视,我想旁听一下审讯。”
“啧,”这个要求,还真是让窦明辉为难了,这个案件的最新进展他虽然是现在才知道,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不了解前因后果,事实上他非常清楚这个案子背后的种种博弈。
所以陈太忠的要求,让他有点无所适从,好半天之后,他才苦笑一声,“小陈,按说你这个要求是合理的,但是呢,你……多少回避一下才好。”
这也就是大家都是黄字号旗下的人马,窦明辉能允许这么一个小小的正处的放肆,换个正处过来,他这堂堂的省警察厅厅长,哪里会有心思解释这些?
“这个……我不能回避,单位高度关注的案件,涉及到道德缺失的社会现象,”陈太忠既然打定主意,就不会左右摇摆了,“个人的事小,会影响到社会风气。”
“你别冲动,”对这种不讲理的年轻人,窦厅长也没太好的解决手段,这明显是火气上头了,“小陈,咱们接触不多,我就劝你一句……不要给别人提供攻击你的靶子。”
“我就旁听,啥都不干,”陈太忠干笑一声,窦明辉这话一听就是发自内心的,所以他就解释一下,“现在有些人钻营的心思太重,唉……有时候会突破道德下限。”
这话说得倒是不错,但是窦厅长怎么听怎么觉得别扭,尤其是他没有第一时间关注此事,总觉得心里有点那啥,“警察系统这点事儿,你跟我说就行了。”
“唉,我倒是不怎么担心燕京那边,但是咱天南这儿……杜老大也挺关心此事的,”陈太忠叹口气,“这事儿早办完了早好。”
杜毅?窦明辉听到这话,也禁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是被动卷入此事的,有些事情思考得不深,但是陈太忠这么一点,他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本是黄家和杜毅联手对付蓝家的局面,但是眼下蓝家明显不是对手,那么杜毅顺手捎带一下黄家,那岂不也是正常的?
政治这东西,说穿了就是这么无情,窦厅长沉吟半晌,才苦笑一声,他跟陈太忠是一个阵营的,有些东西不怕说得明白一点,“但是小陈,这么搞的话,你就被动得多了……有你这个电话,我就帮你关注了。”
“您要是有安排,那我就真走了,”陈太忠听出窦明辉的意思了,可是他也是个认死理儿的,“我也是琢磨着,您未必方便。”
窦厅长还真的不是很方便,杜毅关注的案子,他上下其手不是很合适——关键是他和杜老板不是一回事儿,所以听到陈太忠这话,他也不好再硬撑着,你非要上杆子扛杜毅,那我让给你,“方便不方便的,咱们说这个就没意思了。”
“那还是我来吧,”陈太忠自然听得出这言外之意,事实上他也不希望借助窦明辉多少力,骨子里他还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主儿,谁要收拾我,我就收拾他!
有陈主任的关注,这案子的发展,基本上就是定姓了,他进了讯问室之后也不说话,随手拿过审讯记录翻一翻,别人也不敢阻止,这司机没啥来路,给沙州的一个运输公司跑车,简单的雇佣关系,事发的时候押车的人在睡觉,根本不知道撞人了。
他听那司机白活了半天,死活也没啥进展,等得实在不耐烦了,他终于开口,“你认识我吗?”
“我认识您,”司机也疑惑半天了,警察们问半天了,咋就不见这位爷说话呢?听他这么问,忙不迭地点头,“文明办陈主任嘛。”
我艹你大爷,陈太忠好悬没一口气憋死,麻痹你就是个破司机,闲得没事看啥天南新闻呢?他本来是想着,司机若是不认识自己,那他就没有唆使的嫌疑,可以站起身走人了,但是他做梦也没想到,这货居然还真认识自己。
于是他再沉声发问,“那么……你从哪个渠道认识我的呢?”
“是不是我认识您,您就可以保我离开?”这司机脑瓜也机灵——敢交通肇事还逃逸的,脑子都差不到哪里,所以,他试图挤兑陈主任。
“你说说,是怎么认识我的,没准我就能保你,”陈太忠点点头,一本正经的解释,“在场这么多警察呢,咱们得走个形式,也算给大家个面子……我也好做工作。”
“我就是……就是电视上见过您,”司机战战兢兢地回答,他哪里知道自己涉入了怎样的漩涡?说不得赔着笑脸回答,“但是我说的没错吧?”
“这充分说明,我不认识你,”陈太忠冷冷一笑,站起身扬长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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