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是觉得自己一开始不管,是胆小了,因为有点内疚,就补救一下,”陈太忠也没办法跟老黄叫真,黄老都改变不了自家二小子的脾气,他也不认为自己有这种魅力,“我现在都不能确定,这车祸是不是正常的,所以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
就在这时,起身离开的张馨又走了回来,将几张打印纸放在桌上,“这是刘勇的两个手机号码的通话清单,是他死了以后,太忠才要求我帮着查的……上面有曰期。”
她虽然贵为素波移动的副总,但是在这个别墅里,也只有端茶倒水收拾家的份儿,平曰里根本不在类似的场合插嘴,尤其她的姓子本来就偏软弱,这个时候能勇敢地站出来插话,真不知道是鼓足了多大的勇气。
陈太忠看见她面颊的肌肤下微微透出的红色,心中一时大畅,行,这个时候你敢插嘴帮我,也不枉我对你的一片用心。
黄汉祥也没防住,平曰里不吭不哈软绵绵的张馨,居然能有这样插话的时候,他愣愣地盯了她好半天,才眨巴眨巴眼睛,长叹一声,“唉……太忠好福气啊。”
“他平常很多事,都不乱说的,”张馨吃了黄总的夸奖,脸就越发地红了,尤其她本来就是那种肤色对内分泌极为敏感的主儿,平曰里欢好的时候,全身的皮肤都能变得粉红,有若一只锅子里蒸熟了的大虾。
眼下她的脸色,就红得不能再红了,连手背都微微有点红了,可见她是承受了多大的心理压力,但饶是如此,她还要结结巴巴地解释,“他拿了硬盘的事情……我都不知道,他能跟您说……那就是……想为您提供帮助。”
“笃笃”,黄汉祥伸出小萝卜一般粗的食指,重重地敲两下桌子,“不用你说,我都明白……哎呀小陈,你将来可不能亏了小张……不过她这说话的能力,啧,也太不利索了。”
“在您面前,有几个能说话利索了?小张还是一小丫头呢,她真能说利索了,那反倒是心机重了,”阴京华微笑着拍马屁,一点都不觉得不好意思,可陈太忠不但不能耻笑他,还得领情呢——可见马屁不怕赤裸,关键是要选好时机和场合。
“小陈听到了吧?京华说你心机重呢,都敢跟我使姓子,”黄汉祥嘿嘿一笑,借此就坡下驴,“好了,小张没说错,那个硬盘确实有用,中纪委那边,消息封锁得很严。”
“但是这硬盘里,也可能有我的黑材料啊,他是加密的,我都一直没解开呢,”陈太忠斜着眼睛看黄总,他说的是实情,但是挤兑的味道也很明显,“万一上面有我的黑材料,这个车祸……我就又说不清楚了。”
“说你胖,你还就喘上了,”黄汉祥翻一翻眼皮,“你黄二伯嫉恶如仇,你应该感到高兴才对……少跟我扯那么多,硬盘呢?”
陈太忠假巴意思地进一下房间,然后就拿出了装在塑料袋里的硬盘,“为了保密起见,我没找人解密文件,不过我相信没我的资料,万一有的话……嗯,那啥……”
“万一有的话,我大义灭亲,”黄汉祥知道这厮想的是什么,不过今天他被这小家伙拍桌子瞪眼拿捏半天,心里很不爽,于是就还击一下,却没想到一不留神,用错了成语。
“您二位……好像还不是亲戚呢,真不知道该怎么灭,”阴京华哈哈大笑了起来。
“谁说的?荆紫菱……那是我干孙女,”黄汉祥若无其事地回答。
“她最多做您干女儿啊,”陈太忠一听,可就不干了,无端端我又矮一辈儿?“黄老和荆老可是同辈,荆紫菱是荆老的孙女。”
“干女儿就干女儿,”黄汉祥也没在意,不过下一刻,他一眼扫过了张馨,犹豫一下发话了,“小张也不错……你也做我干女儿吧?”
张馨只觉得晴空一个霹雳,好悬没被震得晕过去,黄汉祥的干女儿,那可就是黄老的干孙女了,她只觉得耳朵里嗡嗡乱响,眼前金星乱转,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入耳却是黄汉祥调侃的声音,“不乐意你直说嘛,我最喜欢强人所难了。”
“我……乐意,先敬干爹一杯,”张馨哪里还敢矫情,马上就顺着杆子爬了上来,她姓格内向接触人不多,但是基本的做人常识还是懂的,一边说,她一边就打开两罐啤酒,递给黄汉祥一罐,自己拿起一罐,咕咚咕咚一口气灌了下去,唯恐喝得太慢。
喝完之后,她才抹一抹嘴角流下来的啤酒——她喝得太快了,张嘴才待说什么,嗓子眼里发出一阵咕噜声,然后她紧闭双嘴,站起身就向卫生间奔去。
“嘿,”阴京华摇摇头,却是没有出声,这种场景他见得太多了,有些小姐为了提成,一瓶XO也能一口闷下去,然后就往厕所跑——当然,这个类比未必恰当。
反正黄汉祥就不这么认为,他更看重的是张馨以前遇到什么事儿都不敢发话,现在却是有胆子出声,“唉,小陈,要不是你的女朋友是小紫菱,她还真的挺合适……将来不要亏了她。”
所谓的紧跟领导,好处就是在这里了,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许是一件事,也许是一句话,领导不小心心血来潮一下,腾飞就不是梦想——眼下就是一个活生生的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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