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猜的一点都没错,这个时候,刘平拨通了范玉琦的电话,范公子一听说窦明辉出面要安厦停工,虽然是奇怪,倒也没显得多忌惮,“这窦明辉怎么搞的,钱不想要了?老刘,他怎么找上你的?”
“是省文明办一个叫陈太忠的家伙,他跟窦明辉在一块儿,钱诚也是只认识他,”刘平心里这个郁闷,“还说这是他的工作范围。”
“我艹,是他?”范玉琦很显然地吃了一惊,他沉吟一下方始发话,“要是他,那就没办法了,我回家问一问老头子吧……对了老刘,记得给我准备去美国的钱。”
这***都是一帮什么玩意儿啊,刘总撇一撇嘴压了电话,虽然张队长将他称为野路子,但是再野的路子,也听得出来,范玉琦草鸡了——这陈主任到底是什么来头,能请得动窦明辉配合他?
其实,这是他冤枉某人了,这还真不是陈太忠的主意,像现在在包间里,陈太忠就一边敬酒,一边表示感谢,“明辉厅长,真的太麻烦您了,我本来只是想让您打个电话。”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不成想窦厅长提出了这个建议,说是既然想收拾他,咱就找个场合,我当场给他一下——这是撞上了,别人不能说什么。
“哪个单位里,也都有点不同的声音,”既然没外人了,窦明辉就和和气气地对他解释,“虽然我是一把手,但是对副职也该有适当的尊重……单位里这点事情,你也清楚。”
他这么说,对面的司机和秘书耷拉着眼皮埋头吃菜,不让陈太忠看到自己的眼神,不过若是夏大力在的话,就知道这窦明辉在瞎扯——窦厅长不算出名强势,但是焦保国跟窦厅长走得很近,这一般人都知道。
说白了,窦厅长知道小陈在黄家的份量,既然是拒绝不了,索姓把这个人情做扎实,帮人帮到不被人领情的情况也不少见,他可不会犯这个错误。
反正陈太忠是真的感激,“以后您有什么事儿用得着我的,尽管说。”
“我图的可不是这个,”窦明辉听得就笑,接着又感慨地叹一声,“主要是现在像你这么勇于任事的年轻干部,真的不多了啊。”
“像您这么愿意放手支持年轻干部的领导,也真的很少见,”陈太忠自然会一个马屁拍回去,“我发现,自己真的很幸运……”
他俩在这里其乐融融,楼下的包间,气氛却是有一点怪异,刘平受了这样的打击,一直有点心不在焉,不过他也不敢再跟钱厅长和张队长说半点冒犯的话。
可是有意思的是,对配合这个劳动法,他也不做明显表态,说穿了,他心里还是惦记着范玉琦说的话,刚才范公子已经表现出无能为力的意思了,但是……万一范省长肯伸手呢?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签用工合同什么的,都已经是小事了,关键是他要保住警察厅的项目,到目前为止,加上还没完工的,他也只干了四个分局——还有大把的分局在等着他呢。
系统工程,往往就是这样的,需求量很大,却是不能一次到位,财政拨款也不可能一次就拨下来,关系硬的先上,关系差一点的就后上,甚至不排除某些极端情况——个别上了加层的分局,都开始推倒旧楼重建了,有些分局却是求一加层而不得。
反正警察厅的计划,是争取在三十个月内,完成所有有加层需求分局的施工,也就是说这活儿理论上最少得干两年半,实际上三年能干完就不错。
刘平舍不得这一块,而且他关系就算很硬,给警察局干活也是垫资,哪怕他舍得了下面的项目,这四个分局的钱还没要完呢。
按说这种情况下,他就应该表示,先严格执行劳动法签用工合同——相比那么大的项目,这点小钱算个什么呢?自古民不与官斗,服个软不算什么。
但是他既然存了靠范晓军争回场子的侥幸心理,这个软倒是……一时不能服了,官场需要站队,商人也需要站队——范省长万一要认真,我这么做,就是给他丢了面子。
他心里怎么想的,钱厅长和张队长一点都不关心,带种的你跟陈太忠扛一扛膀子,所以在临走的时候,钱厅长语重心长地吩咐一句,“小刘,我们的态度,一直是明确的,给你一天时间考虑,真要我们下达‘劳动监察行政处罚通知书’,那就没意思了。”
这个年代,处罚并不分“告知”和“决定”书,就是通知书,通知你要交罚款,你要停工整改,而且……并不需要有原告。
刘平并不做辩解,心说随便你们怎么说,谁是谁非也不在于眼下的口舌之争,关键还是要看哪一方后面的人罩得住了。
不过,第二天一大早,刘总就主动地赶到了劳动厅,请求厅里派出相关人员,指导自己的公司完善合同——昨晚范玉琦说了,他老头子没兴趣关心这种小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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