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得去玉泉山……这个话,也就是燕京人能理解,外地人明白的,就不多了。
大家一说中央的核心,在中北海,那都是鬼扯呢,正经的大人物,可是在玉泉山,能进玉泉山的主儿,绝对进得了中北海,这也就没必要多说了。
那俩巡警一听这话,就知道又撞上糊糊事儿了,“大哥,您等一下,让我们汇报一下行不?我们这小人物,真的不容易,您别跟我叫真,成不?”
“信不信我这一脚油门下去,你连个烈士都混不上?”这位不答应了。
“得了,哥,我尿急,去路边撒尿去,总可以吧?”大家一说话,就知道都是老燕京,谁也瞒不了谁,巡警这边主动认栽了,“您这两辆车……快点啊。”
一上高速,那就是再也没影了,虽说这京津地区附近,新华北报的记者站不少,但是能在高速路上拦人的,别说是一个报社老板,级别再高一点都没用。
打个比方说,《天南曰报》在天南就是顶了天的报纸了,可报社的窦老板也没资格让人在天南境内的高速路上拦车,他还得向上面汇报——汇报给潘剑屏都没用,起码得到常务副范晓军那个位置。
所以这报纸,也就只在高速路的出口拦一下人,天津有人拦,石家庄也有人拦,不过一下石家庄,这边早就有警察保护了,两辆京牌车三拐两拐就不见了去向,等上了天南的车,再想找到杨姗,真就是大海捞针了。
不过,杨记者的待遇还算不错,西城分局安排了两个女警察一路随行,吃个饭解个手啥的,倒也不怕没人陪同。
听说那两辆京牌车在石家庄被人接走,新华北报的高层也一时大怒,他们一调查就发现小杨最近在干什么——十有八九这是天南警方所为。
顺着京牌车的线索,警方们找到了借车人阴京华,阴总直言不讳承认,车是我借给朋友用了,人家持着警官证和拘留证,来燕京办事的。
事实上,查到阴京华的时候,警察们也头大了,要知道这阴总虽然是黄汉祥的人,但是他一个搞餐饮服务的,接触可不仅仅是黄家这么一家人,“四季昌”是老字号的国企,阴总伺候过的首长多了。
但是他们还不能不管,新华北报报警了不是?记者被绑架了,“阴总,阴大爷,求求您了,给个信儿吧,您那朋友到底是谁,成不成?”
“人家让我保密呢,不行,”阴京华摇头拒绝,“你们两边都是警察,我不听谁的都不好,二十四小时不见……这不是才算失踪吗?你们现在着什么急,要不,你把我抓进去?”
警察们哪里敢抓阴京华?他不配合京城警方的调查是真的,但是人家仅仅是把车借给了外地的警察办案,这算不上什么罪名,更别说阴总还是手眼通天的主儿。
负责办案的警察相信,自己要是真把人请回去,怕是都不过了今天,自己就会被当作“混入警察中的败类”清除出队伍。
反正这阴总是有头脸的人,身后也有根基,根本是“跑了和尚跑不了庙”,警方软磨硬泡半个小时,到最后阴京华不耐烦了,“我还有事,不跟你们瞎扯淡了,不抓我,那我就走了啊。”
不过这新华北报,能量也真不小,居然请动最高检的一个干部,打电话给天南省高检,“新华北报有个叫杨姗的记者,是不是你们素波西城检察院的人抓走了?”
天南省高检这边一问,确实是有这么回事,于是回复说,没错,拘留证是西城签署的,最关键的是——人家一口咬定,程序正确。
“那是记者啊,怎么能说抓就抓呢?”最高检这边有点恼火,“她犯了什么罪?”
“她有受贿嫌疑,而且由于收受当事人的钱财,在报纸上不负责任地大肆攻击公检法系统,”省高检这边,气儿也不顺着呢,“什么时候轮到记者影响咱们办案了?”
“你们……多少注意一下舆论影响嘛,”最高检这边一听,也没法再说什么了,他自己也是检察院的不是?
“西城检察院说了,省宣教部文明办高度重视这个案子,”省高检的如此回答,你说注意舆论影响?我们宣教部高度重视!
于是,这位也没辙了,新华北报的人自是不肯干休,于是第二天的报纸上,头版就登出了《舆论监督真的这么难?——本报记者被某地警方以绑架的方式粗暴抓走》,写稿子的是记者李逸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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