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副班长能不能考虑一下?”孙处长小心翼翼地看着自家的领导,他也知道自己的建议有点离谱,但是他提这个建议本身的用意,就是想表示他对某人没有成见——我真不知道他是邓老板您的人,我这是不知者不罪。
邓部长是反对了,但是没有呵责,这就是说他现在的立场,是选择对了,一个月的培训班,不用搞这样那样的委员,太花哨,但是通常来说是要有个副班长的——这也体现了明煮。
“副班长……”邓健东沉吟一下,小陈在蒋世方打电话之前,就跑过来请假,这态度真的端正,而且引进人才的意义,蒋省长也强调了,还说下午要接见某个德国人,可见省政斧对这次行动的期望值很高。
2266赶场邓部长不是笨人,笨人坐不到这个位置,陈太忠既然撺掇了蒙艺来打听,那就断然不会再找蒋世方来恶心自己,这是一个很简单的判断题——是的,小陈必然是被蒋世方逼得别无选择了,才不得不如此行事。
然而,理解并不能代表毫无芥蒂,而且他也怀疑这个年轻的正处待遇,会不会在各方大佬的关照之下,生出目无领导的野心来——人的毛病总是一点一点地被惯出来的,年轻人往往更容易在得志之后,产生出一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下意识的行为。
所以陈太忠及时地跑了一趟省委组织部,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补救措施,邓健东明白,小家伙肯定是想面见自己,没见着又没胆子再让蒙艺给自己打电话,就跑到青年干部处去补救,这些反应都没问题——嗯,不敢再劳动蒙艺,这也是证明此人比较小心,并没有忘乎所以。
“他一个人去找你的吗?”邓健东沉吟一下,继续发问。
“嗯……是王启斌处长陪着的,”孙处长一听更明白了,王处长陪着果然是有说法的,只是很遗憾,他搞不清楚这说法到底是什么,也不敢多问。
“哦,那他的事儿你安排一下去吧,”邓健东点点头,不再发表意见,而是转头看一眼自己的秘书,有些东西他还是要查证的,“汇总一下这两天找我的人,整理出来拿给我……”
陈太忠出发是很快的,没办法,一省之长若是盯上一个人,查他的出入境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于是他在第二天就飞往了燕京,跟凯瑟琳一道,劝住了正打算离开的霍夫曼,找个德语翻译又找到凤凰驻京办,要驻京办张主任全程陪同此人,将此人送往天南。
“蒋省长会亲自接见?”张主任听得上下嘴皮乱抖,一个劲儿地点头,“没问题没问题,这都交给我了……对了陈主任,我能去拜望一下老市长吗?”
他是段卫华的人,段市长走了之后,田立平沿用了他,支持的力度比以前稍逊,却也没少了多少,不过张主任心里有数,对老市长他该保持一定距离了——这不是疏远段卫华,而是对新市长他要表示出该有的尊重。
这次护送德国人去天南,虽然是跟轴承厂谈,可这天南轴承厂也是在素波,所以他请示一下这个比自己年纪小了两轮多的副处,也是婉转地问一问,这事儿我该不该跟老市长说一声?
“先去天南轴承厂吧,”陈太忠笑一笑,心说这事儿已经闹腾得够复杂了,段卫华再插一脚,章尧东怕是要把牙都咬碎了——你领着凤凰的工资,每年一百万美元的拨款,你小子给蒙艺送人才,给段卫华送人才,偏偏不给凤凰招人才?
“哦,好的,我也是好久不见老市长了,有点惦记他,”张主任笑一笑,婉转地解释一下,反正陈主任也跟段市长关系好,“您这次去欧洲,巧云那丫头……还得指望您照顾。”
“什么您不您的,我可不敢当,”陈太忠笑着摆一摆手,转身一溜烟地走了,“我还有事,赶场呢……看这事儿闹得吧。”
这事儿闹得还真的复杂,他从驻京办出来之后,就给蒙艺拨个电话,原本他想着是那帕里接电话的话,他就一股脑地将霍夫曼的事儿交待了,就完了,也省得蒙艺嘀咕。
不成想这电话偏偏是张沛接的,转手就递给了蒙书记,陈太忠这份郁闷也就别提了,却是还得张嘴解释,“那啥,蒙书记,机床厂要的那个德国人,我想弄到天南轴承厂去。”
“嗯?”蒙艺略带一点吃惊地嗯一声,随即又嗯一声,这次却是肯定的语气了,“行,一个的话没问题,对了……据说这批人素质不错,你要是还有,给我弄过来。”
“蒋世方都拎着我开骂了,”陈太忠实在憋不住了,说不得抱怨一声,“说我拿着天南的工资,吃里扒外,再联系到什么人,我也不能给您了。”
“哈,”蒙艺听得禁不住笑一声,他虽然很待见小陈,但是听说这桀骜不驯的家伙吃瘪,想一想那家伙可能的尴尬样子,也禁不住心怀大慰。
不过紧接着,他就清一清嗓子,小陈是帮自己才遇到这种局面的,作为一个省委书记,他不能太过轻浮,于是就出声安慰,“你是凤凰的市管干部,艹心到省里这算什么事儿,组织原则还要不要了?蒋世方要找也该找田立平或者章尧东,关你什么事儿?”
要不说这蒙老板不愧是老板呢?一句话直指问题的核心,越级反应是严重违反组织原则的大错误,陈太忠也是因为最后找出了同样的借口,才顶得蒋世方无话可说。
当然,他话是这么说的,蒋世方还真没办法因为此事找到凤凰去,人家凤凰人自己花钱搞的驻欧办,自己城市用不了的人才,介绍到外地也无所谓——对凤凰人来说,碧空是外地,素波同样是外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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