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栽赃嘛,谁不会呢?”见他出去了,那处长微微一笑,根本不看地上的那胖子,“反正你都有这个意思了,把这个家伙整到监狱里住几年就完了嘛。”
“不想给蒙老板找那麻烦,要是被别人利用了,也没啥意思,”陈太忠犹豫一下,摇摇头叹口气,“关键是今天没头没脑地挨了一棍子,我气得慌。”
“怎么可能扯到老板身上呢?松峰的事儿嘛,”那帕里还是笑,若是让外人看到,一向不苟言笑的那处长居然这么爱笑,怕是眼珠子都要掉出来了,“不过这个丑闻,对社会风气会影响很大。”
“是啊,都像他们这么搞,谁还敢做好事?”陈太忠听他这么说,一时火气,站起身又上前抽那胖子两皮带,才回来坐下,颓然地将皮带向旁边一丢,“你知道我想起什么了?想起那个讹人的老太太了。”
那帕里的笑容登时僵在了脸上,好半天才叹口气,“太忠,现在这个世道,就是这样,信仰泯灭道德缺失,而且,他们的初衷……不是要整顿黑车吗?”
“这才是最可耻的!”陈太忠听得哼一声,嘴巴张一张,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黯然地叹口气,他能说什么呢?
“整顿黑车,其实很简单的,”好半天之后,他才闷声回答一句。
在他想来,这整顿真的很简单,放出风去,隔三差五地去黑车比较集中的地方转一圈,就足以吓得大多数人不敢这么搞了。
而且,你再把举报电话往外一公布,那就绝对少不了有心人举报,这年头谁也不傻,打个黑车,到地方下车的时候,死活不给钱——你小子再要钱,我就举报你。
这种事情可能发生吗?太可能了,毕竟你黑车不但不受保护,被举报了还要追加罚款,谁是傻的,还干这个?
当然,这么做并不能完全杜绝黑车,毕竟存在即合理,但是能最大限度地限制它的生存空间,这就足够了嘛,像有些打车不便的地方,黑车的存在相对也有其正面意义——比如说谁家有人生急病了。
“说穿了,还是利令智昏,”想到这里,他的心情越发地糟糕了起来,却是连上前打人的兴致都没有了,“这帮混蛋,好好赚钱很难吗?”
“行了,这家伙交给我,你不用管了,”那帕里听他都影射到湘香了,也实在无法坐视了,“找个理由双开了就完了,到时候把消息放出去,有的是人找他的麻烦。”
要不说那处阴呢?他根本就不用将此人送进牢房,只要这家伙没了这个官位,那就再说什么都白搭了,而且他还不怕当着此人说出来——身份地位的差距,就是这么大。
而且他太明白这帮狐假虎威的家伙们的心态了,越会玩法的人,就越知道法的可怕,他有什么可担心的?
“我怎么觉得,你是想为他开脱呢?”陈太忠狐疑地看他一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想起来了,他有个哥哥在省委呢。”
“啧,就是他哥叫我来的,唉,”那处长长叹一声,“本来想帮着说情的,这不是知道你受大委屈了,所以帮你出这口气嘛……你确定要把他弄进监狱吗?”
“呵呵,”陈太忠苦笑一声,沉吟一下之后摇摇头,“算了,由你吧,光把他送进监狱,不能把这事儿公布的话,有意义吗?公器私用、栽赃陷害……他不是第一个,也不是最后一个。”
“行,反正我不会让你失望的,”那处长点点头,“断指的那个,他要赔钱,那帮托儿也是有组织的……我全把他们送进去,这样你满意吗?”
“我突然发现,你这人特别没意思,”陈太忠侧头瞥他一眼,犹豫一下苦笑着摇头,“你知道不知道,今天换个别人,可能就被打死了?不光可能我死,拍录像那个人,也可能死。”
“但是事实上,你没死……”那帕里叹一口气,又指一下依旧躺在地上的中年胖子,“你总不能要他偿命吧?”
“你要是不来,我有一万种玩死他的法子,”陈太忠瞪他一眼,站起了身子,“世风不古,道德缺失啊。”
一边说,他一边叹口气,伸手去拍一拍那帕里的肩膀,“老那,你的心里也没有是非了。”
“尽量去维护这个稳定的局面,就是我的是非,”那处长不以这话为耻,反倒是坦坦荡荡地点点头,“太忠,我讲的是大是大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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