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张兵派了律师,喋喋不休地来搔扰,那就是反抽他陈某人了,他不知道则已,知道了肯定不干嘛,而赵喜才因此露出马脚,那也是姓张的事机不密,姓赵的活该受牵连了。
所以,他打算拿到口供之后,用这个逼着赵喜才病休,好歹给对方留个体面——最近来找他和古昕说情的人,是前所未有地多,压力真的不可谓不大。
但是赵喜才这么搞,那可就是给脸不要了,病休?能病休那是你祖坟上冒青烟了,他挂了电话之后,又打个电话给古局长,“怎么样,他说了什么了没有?”
“没有,”古昕在电话那边叹气,自打张兵供出小本子上的一部分人名之后,他连夜将此人转移了地方,此事干系甚大,他是老警察了,不会失了这点警惕姓。
按说,他这转移,就意味着告诉张兵,你现在的生命安全已经不能很好地得到保障了,然而张总不这么想——这是赵喜才把压力施加下来了,你们快顶不住了!
再想到他临被带走的时候,赵市长曾经亲口警告过他,该说的说不该说的不说,张总都已经后悔,不该在前一阵坚持不住的,所以他现在又恢复了强硬。
有些手段,用在不同的人身上,起到的效果也不同,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横山分局的人也知道,这时候解释越多越容易起反效果。
又由于此人供述出的部分东西已经有相当的力度了,所以大家也不能毫不克制地上措施了,否则将来弄到法庭上去,有些痕迹会让别人联想到刑讯逼供——既然已经成功在望了,又何必凭空去授人以柄呢?
总之,这就是个时间问题了,古局长和陈主任虽然着急,却也不至于失了分寸,无非是某人接了个电话之后,再过问一遍罢了。
且先由你赵喜才得瑟着,陈太忠压了电话,正琢磨给小董打个电话看莒山那边进展如何,却是又接到了段卫华打来的电话,“小陈,你现在来我办公室一趟。”
段市长办公室外面等着几个人,陈太忠能认出的,有劳动局的周无名和金乌县的吕清平,见他到了,两人跟他笑着点头,尤其是吕县长,估计心里恨煞陈某人了,脸上的笑容却偏偏挺热情。
“里面有人啊?”陈太忠才说要排队等着段老板接见,却不成想段卫华的秘书直接领他进去了,“市长等了你一会儿了。”
呀,这次问题可是大条了啊,陈主任虽然是年轻,却也知道外面两个实职正处都进不去,而自己不但插队,大市长还是在专门等候,心里不由得暗自揣测。
“太忠你坐,”段卫华见他进来了,笑眯眯地点点头,又站起身来,主动走到沙发边,坐到他身旁,“打算什么时候去欧洲?”
“可能要过一阵了,”陈太忠犹豫一下,苦笑着回答,“这边还有点事情没有办彻底了,呵呵,人在人情在啊……”
“嗯,横山的事情我也听说了,这古昕的胆子倒是真大,”段市长微微一笑,不以为然地摇摇头,“两次了,呵呵……我可是帮他顶了不少说情的。”
嗯?陈太忠看段卫华一眼,总觉得他的笑容背后隐藏着点什么东西,眼珠转一转之后才回答,“嗯,古局长嫉恶如仇,不过手段是粗暴了一点,幸亏有您的关照,要不回头……我让他来谢谢您?”
“嫉恶如仇可是一个优秀干部该有的品质,何必谢我呢?我也应该做他们的坚强后盾,”段卫华脸上的笑容慢慢地收敛了起来,接着又沉吟一下,“下月初是黄老的九十九岁大寿,跟我一起去燕京吧?”
黄老寿诞,凤凰这边的干部肯定是要去的,这是对老一辈无产阶级革命家该有的尊重——不去的话,那就是政治不成熟乃至于政治错误。
不过这些年来,凤凰市的领导上不得寿宴,只是送点凤凰土特产过去就罢了,却是还得等人家做完寿,才从燕京离开,当然,这也是个态度问题。
“一起去?”陈太忠真是有点挠头了,他有点搞不懂段市长到底想说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不该拒绝,最关键,他是不能保证自己能不能到场——陈某人的破事儿实在太多了。
“我知道你在素波还有事情做,”段卫华微笑着看着他,“赵市长被你惦记上,也是他的不幸了,不过我不得不说,他在素纺的问题上,做得很不合适。”
“咳咳,”陈太忠尴尬地咳嗽一声,“其实,我也没怎么惦记他……”
“我帮你顶了很多的压力,而且一直也很照顾你,”段市长自顾自地说着,脸上的笑容依旧是那么和蔼,“对我来说,这是个机会……而章尧东不会在意的,他不需要动那个脑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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