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说大就大说小就小,有个理论是说,随便两个素不相识的人,通过六个人就能联系上——哪怕一个是中国山沟的山民,另一个是华尔街的不知名雇员。
所以,事实的真相在不到一天里,就传了回来,杨学锋在给陈太忠打了电话之后,听出陈某人起码没有明显的拒绝,又知道此人念着蒙艺的好。
所以他就跟蒙书记联系了一下,意思是说老书记您看,您都离开了,小陈主任还惦记着您呢,也是不辜负您当初对他的看重。
嗯,蒙艺在那边哼一声,就很直接地发问了,你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也别什么老书记长短的,有话直说。
那就是这么点事儿,杨学锋把情况一说,意思是说要是您能跟陈主任打个招呼,我这儿就是比较放心了——要不是陈主任这么认您,我也不敢麻烦您。
蒙艺对这个杨学锋还是有点印象的,又听陈太忠跟外人说也认可自己,心里也高兴,他都离开天南了,这种事儿管不管都行,心说这八字没一撇的事儿,我也不会没事儿就找陈太忠——万一事情不是你说的那么回事呢?
所以他就表态了,你先把你的事情搞好了,再说其他的。
就这么极其含糊的一句话,算是个不是承诺的承诺,可是杨学锋听得明白,这个改造要立项、要找资金,搞得差不多就等临门一脚的时候,就可以登门去拜访蒙书记做最后的努力了。
等着立项的煤炭企业多着呢,于是他就又找到沙省长,说是我已经搞到一些外资了,跟别人比,我有优势啊,所以这立项得先立我的。
他吧嗒吧嗒地吹牛,沙鹏程一问,知道陈太忠“已经答应”莒山了,杨总又将陈主任说得出口的话重复一遍,以示自己不是在忽悠——嗯,将来凤凰的焦炭要从我这儿走一部分。
这个消息在瞬间就传了出去,第三天头上,就有人找上门来了,说是你真要改造的话,出口欧洲不如出口曰本了,你要愿意走曰本,我不但能提供资金,还能在赵喜才那儿帮你活动一点钱——你要拿了某些人的资金,赵市长还会管你吗?
这一下就让杨学锋坐蜡了,杨总心说陈太忠得罪的人确实太多啊,不过他也没想着完全应承下来,还想跟陈主任再仔细合计一下呢,不成想人家那边啪地就压了电话——那小子的臭脾气,真不是白传的。
事情就这么不大一点,真值得计较的,是找上莒山的那位的来头,乍一听只是一个燕京公司,带一点港资和曰资背景,但是略略一了解,大家就知道不是那么回事。
打听天南的消息,自然是陈太忠最拿手,不过京城这边的各种势力,就不是他能了解的了,所幸跟他吃饭的那几位都不含糊,虽然不是顶尖儿的TZ党之流,但是类似的消息是瞒不过人的。
那家公司背后,也能牵扯到一个庞然大物,那是不输于黄家的存在,黄家是资格够老枝蔓够广——说穿了还是黄老能活,那边却是近些年崛起的,势力够大,简直可以用滔天来形容,自身有着极大的利益诉求。
像煤焦这种玩意儿,那边——姑且称之为蓝家吧,蓝家基本上没兴趣去插手,都是外围一些人在搞,用邵国立的话来说就是“焦炭没啥搞头”。
想这大陆一年出口的焦炭,总共都到不了十亿美元,大家还要排排坐吃果果——没办法,这东西是出口不是进口,产地又分散,真的不好垄断。
当然,蓝家没兴趣不代表没人打着他们的旗号来事儿,就是在这焦炭出口的配额上,属于蓝家的势力,占了三成还多,这就很厉害了。
而黄家在这个口上,基本上是空白的,鱼有鱼路虾有虾路,大家井水不犯河水,那么此次,陈太忠想帮着莒山引资,这就算是黄家想动蓝家的奶酪了。
蓝家的核心圈子里,或者也不是很在意此事,但是下面的人肯定不肯答应啊,所以引来这种反击,倒也不算太意外。
陈太忠当然也听说过蓝家,他还隐隐地猜到,黄汉祥曾经警告过他防范接触的某些人和事,所指的就是这一家。
蓝家的势大和贪婪,那是上层里出了名的,年轻的驻欧办主任一直也挺不屑这一家,认为吃相难看不是大错,但是搞得大家都知道,那就太粗鄙了。
不过最近,陈某人的看法有一点改变了,他通过自身的遭遇反应过来一些事情,有些时候不是你想吃相难看,关键是有些事情就不得不那么做。
比如说吧,他若是能顺利地将凯瑟琳的资金引入莒山——当然,现在这个可能姓已经不存在了,只是一个假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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