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忠,知道你贵人事多,我就不客气了,”两杯茅台下肚,赵经理就敞开说话了,他身上也带了点军人作风,直来直去的,“青旺差我二十万的货款,你跟这儿哪个领导惯一点?”
“二十万?”陈太忠看他一眼,脸上的表情是要多奇怪有多奇怪了,不过,想到这人是张家的关系不是孙家的,心说我得替张馨绷住这个面子不是?
而且,老赵这人并不招他讨厌,于是沉吟一下,“农业局老贾说话管用不?他还差着我点儿人情呢。”
贾局长其实不差他人情,人家还要交门槛费呢,不过段卫华半中间架了一把,驻欧办损失了三分之二收入,这个账当然要算在老贾身上。
“贾局长说话……差不多管用,”刘主任笑着点头接口,顺便拿起茅台给自己斟一杯,倒是真不见外,“我们青旺可是农业大区呢。”
于局长心里纳闷了,心说这小刘什么时候变得这么没皮没脸的了?不过看一看桌上撕扯得乱七八糟的红盒熊猫,心里暗叹一口气,转头冲徐师傅一笑,伸手去拿烟,“老徐,再蹭一根啊。”
我艹,你好歹也是个局长,没抽过烟吗?徐师傅心里大骂,脸上却是没什么表情,随意地摆一下手,“随便抽……一包烟嘛。”
孙鹏看得心痒痒的,心说等一下我也再弄一根,回头跟朋友卖弄去,不成想他走个神,再回头看,发现徐师傅不动声色地从桌上拿起烟来,抽出一根,接着就很随意地把烟往上衣口袋一揣……
陈太忠听说老贾能行,就摸出手机打个电话给驻欧办,不成想巴黎那边才六点,半天死活没人接电话,气得轻骂一声,“睡得太死了吧?”
“贾局长好像去欧洲了,”于局长见他打电话没人接,点起熊猫烟来,轻吐一口烟雾,“跟粮食局老周和唐市长去的。”
“还去了个市长?”陈太忠听得眉头一皱,旋即点点头,“收他们钱少了,他们去欧洲是我安排的,我能不知道吗?”
收钱少了?刘主任听得就是一呆,侧头看一眼于局长,于局长的烟一抖,好悬没掉到桌上,“是陈主任您安排的?”
“啊,”陈太忠点点头,去拿酒瓶,却发现酒瓶空了,一时间也有点意兴索然,“算了,喝好了,走吧……”
“别介,再喝一阵儿吧,您车里没了,我现在去买,”张秀丽站起身子来就要走,陈太忠哪里容得她走掉?心说我就是要让大家看你的排场呢,说不得冲徐师傅扬一下下巴,“再拿一瓶,就这了,喝完得赶紧走。”
徐师傅拿起桌上的钥匙转身出去了,赵经理却是赶紧抓住时机求人,“我说陈主任,那这件事儿就拜托你了,回头去素波,我请你打炮。”
“什么?”陈太忠听得就是一哆嗦,老赵啊老赵,不是我说你,这话真是要多粗俗有多粗俗了,再说了,哥们儿也不是那种人啊,你这是埋汰我吗?
“这个……四零火、八二无,我说的是真的打炮,”赵经理不说还好,一说出来,满桌子的人都笑了起来,他愣了一下,也跟着笑了起来,“你们这帮人啊,思想真复杂……我跟三旅的人挺惯的,炮弹每年有消耗指标的。”
“陈主任不会打炮的话,你还能找人教他,是吧?”于局长乐得前仰后合,陈太忠听得又咧一咧嘴,酒桌上刚才那份隐隐的尴尬,也因为他这话消失不见了——要不说这荤段子用来调节气氛,真的不错呢?
“算了,我跟军分区那帮人也熟悉,”陈太忠笑着摇摇头,看一眼赵经理,“你要着急的话,等我晚上见了临铝范董,让她跟刘老板说一声,才二十万嘛。”
“你老弟家大业大的,我可折腾不起,”赵经理听得苦笑着摇摇头,“不过,这点儿钱真用不着找范老板,她的秘书就管用……”
“哦,那这一句话的事儿,”徐师傅拎着一瓶酒出现了,不失时机地夸张一句,“铁秘书整天跟陈主任在一起呢。”
满桌又是无语,范如霜那是什么人,青旺的人谁不知道?跟市长市委书记平起平坐的主儿啊,进刘书记办公室都不用秘书通报的——而且临铝是青旺一等一的大企业,每年市里不知道要跟那儿化多少缘呢。
陈太忠看徐师傅一眼,伸手去拿酒,不成想赵经理手疾眼快,站起来抢过酒瓶,“来,陈主任,我再敬您三个……于局,杯子拿过来。”
由于气氛大为缓和,陈太忠也就不再计较了,只是他喝酒极快,别人见了,也是咬牙陪着,随便聊两句,刘主任眼见一瓶酒眨眼就剩下瓶子底儿了,就有点着急了,“陈主任,听说您跟陈省长关系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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