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的年轻人,真的是啥都敢干,樊主任心里暗暗叹口气,要是换了耿主任,肯定干不出来这种事,你就装沉稳吧,我看你能装到什么程度。
当张主任拿到病房里X光片之后,粗粗地扫一眼,面色就大变,再一张一张地细看一下,转头对着甄宫正沉声发话,“这片子不是当时的。”
甄宫正都有点麻木了,听到这话却是恼怒了起来,麻痹的,说我骨折就是你,现在想起来撇清了?说不得叹口气,“你看档案袋上的名字,这片子我一直压在床底下的。”
“被人掉包了,”张主任冷哼一声,又拿过来病历看看,发现病历没被掉包,不过,最重要的证据被掉包,其他的……不说也罢。
“不可能啊,”甄宫正尖叫一声,旋即软绵绵地瘫在那里,他可是非常明白这片子的重要姓,压在床铺下之后,基本上时时惦记着,而且他就睡在上面,就算别人欺他熟睡想动,他也就疼醒了,今天偶尔出一下门,屋里还专门留了人,“怎么可能被掉包呢?”
“骨头好得快一点,这很正常,”张主任叹口气,他这也是在扯淡,要是耿主任在当面,他断断不敢如此说话,不过眼下就可以欺对方不懂了。
说穿了,他还是想把自己摘出来,这件事真的太诡异了,当然,对他来说,诡异的是病人的恢复速度,而且片子居然能让人掉包,所以他就要置身事外了,“但是片子被掉包,我是无能为力的,请刑警吧。”
“还请刑警?”樊主任气得转身就走,心说亏你也好意思说啊,“情况我已经知道了,这就回去汇报立平书记去。”
“樊主任,您听我解释啊,”甄宫正在他身后声嘶力竭地喊着,不过显然,只要是个有点政治头脑的,就断断不会再留下来听什么狗屁解释了……田立平听到这消息之后,连连夸这小樊干得不错,然后就抬手给陈太忠打个电话,通知一下情况进展,只是田书记稳重惯了,没有一口说死姓甄的绝对是假骨折。
然而,这已经没什么区别了,所差的,无非是一些手续罢了……1961章声威甄宫正事件终于可以尘埃落定了,虽说当事诸人信誓旦旦地表示,甄庭长当时确实跌断腿了,但是仅仅靠证言是不够的,因为最重要的证物“被掉包了”。
有人建议,可以通过法医手段,对底片上的指纹进行查证,做进一步的分析,不成想樊主任直接就否决了,“就算被掉包了,那请你向我解释一下,短短的六天,甄宫正是怎么好彻底的?[***]人不讲迷信!”
提建议的这位登时无语,这个现象实在不好解释,不过他这么建议,主要是从大局来考虑的,甄庭长托的人情倒是在其次了,“关键这涉及到咱法院系统的形象问题啊。”
“他做这破事儿的时候,就不考虑形象了?”樊主任白他一眼,总算是想到两人往曰关系尚可,说不得点他一下,“田老板比你更懂得大局,法医……法医一查,那事儿就大发了,不管查得出来查不出来,你想到过后果吗?”
“那是,还是小樊你想得周到,”这位登时恍然大悟,查不出来掉包的话,消息传出去,凤凰的那瘟神又要折腾了——你们信不过我?反正那种事的话,可就功亏一篑了,要知道这人田书记都头疼啊。
退一步讲,就算查出来是被掉包了,能怎么样?这腿伤的恢复还是无法解释,反倒是甄宫正觉得得了理,折腾起来,那可就破坏了眼下的平静了——而那陈太忠又是个受不得气的,多半又要天下大乱了。
“常跟领导在一起,你的长进可比我快,”这位讪讪地一笑,却是又起了点八卦的心思,既然大家都是追求个大局感,那么,“照你这么说,甄宫正跟刑事案子搭不上边吧?”
“你拭目以待就行了,现在不方便跟你说,”樊主任笑一笑,却是死活不肯多说了,他跟这位关系不错,可是你既然是帮人关说来的,那就要做好被冷遇的思想准备——唉,不是我说你,这种事儿你怎么也敢掺乎呢?
“呵呵,我猜也是内部处理,不过不确定,就问你一声,”这位叹口气,轻声嘀咕一句,说实话,都在体制内混,谁还不知道政治生命终结的意义?
说句诛心的话,就算被判刑了,只要有领导念你的好,后半辈子照样能过得滋润——再混回体制都不是问题,改一改档案罢了;可要是因为惹人而政治生命被终结,就算你想开了,愿意去混商界,那也……最好去外地混吧。
所以,这指纹一事,查不查都不会对后果造成多大影响,那么,田书记自然不会容许有人多此一举,而陈太忠在这一方面造假的仙力,算是彻彻底底地被浪费了。
没办法,眼界窄小大局感不够,就是这样的报应了,陈某人自信算无遗策,却是根本没想到别人的政治觉悟是如此地高,他的所作所为不过是画蛇添足罢了。
总之,田立平能确定这甄宫正被撞伤是涉嫌碰瓷,接下来的事情就太好办了,敲打一下西城区的政法委书记:那个人不能再用了啊。
甄庭长应该感谢,事情是发生在这么个敏感的时候,田立平又是个比较注意公检法司系统形象的主儿,所以他后来也就是被找了一个借口撤职了事,副科的级别却是保留了下来,只是打入冷宫而已。
当然,若是某人不晓事,不反省自己是惹了什么样的人物,一定要再折腾的话,那田书记不介意再追究一下此人的刑事责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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