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只做天南轴承厂的生意,定向代销,不做省内,”钟韵秋叹口气,“一年一个多亿近两个亿的流水,这不是一般人做得了的。”
“明白了,”陈太忠挂了电话之后,琢磨了起来,这家公司的来头不会很大,来头大的不会做得这么专业,十有八九是天南轴承厂什么领导的亲戚开的。
可是话说回来,来头不大也挺麻烦,说穿了还是因为专业,经营的业务和渠道太过专一了,那天南省能制约这家公司的环节,也不是很多。
说句实话,处理这样的问题,找对人才是最关键的,像当初科委买了素波红星厂的礼花,由于货款要上会讨论,没有及时支付,就弄出好大的动静来,陈太忠想尽法子都没搞定,结果那帕里的老爹老那书记一个电话,那边就认可了!
天南轴承厂现在效益不好,但是无论如何,人家都是副省级企业,按级别算起来比范如霜的临河铝业还高,虽然他们效益和规模差了临铝一截——反正是很不好对付的。
总算还好,前一阵陈太忠刚好认识了一个轴承厂的领导,说不得一个电话打了过去,“高总,我是凤凰科委的小陈,有个叫素波远达的公司,做轴承业务的,不知道您清楚不?”
高立群是天南轴承厂的常务副总,前一阵邵国立来素波,回请陈太忠的时候有两个陪客,一个是祖宝玉一个就是此人了,两人虽然只是一面之交,但是有这样的渊源,他当然不怕直接发问了。
“远达公司……嗯,是我们厂的合作伙伴,”常务副总都知道这公司,可见这个注册资金仅仅五十万的公司,在轴承厂的名气还真的不小,“太忠你有什么事?”
“我有个朋友,工商负责年检的,他们欺负我朋友了,还打人,”陈太忠笑一笑,“我一想,高总你也不是外人,这不是就打个电话问一下?”
“那是财务部部长辛双林的公司,”果真不是外人,高立群立马就点出了人名,当然,做为一个厅级干部,他本来是没必要卖陈太忠面子的,可是陈主任是邵国立的朋友——虽然仅仅是一个副处,但是邵总对上他都要客客气气的。
上次相会之后,他还专门去打听了陈太忠的事情,打听的结果,那自然也无需多言,事实上,只说陈某人能随便调用军队的直升机,那就足够旁人咋舌了。
所以,高总自然是言无不尽,“他是童老大的人,不太听我的,太忠你想怎么着?我尽量帮你协调。”
我怎么记得,上次你说你跟童老大关系不错呢?陈太忠心里哼一声,估计这老高跟远达公司,也未必就那么清清楚楚,“那麻烦您跟辛部长说一声,向我朋友赔礼道歉,写个检查,再把注册资金改一下,那这件事儿,就这么算了。”
“不是吧?”高立群听得傻眼了,犹豫一下,方始苦笑着答话,“太忠,话我能帮你传到,不过人家答应不答应,我就不敢说了。”
我就不信,你一个常务副总,压不住一个靠你们轴承厂讨生活的公司!陈太忠听到这话是真的火了,我不管老高你有没有什么难处,你不给我面子,那我也就不给你面子了。
说不得,他干笑一声,“高总你既然不方便,那就算了,怎么能让你为难呢?明儿个我找许书记说一声……”
高立群脑子里正琢磨,天南轴承厂没个姓许的书记啊,却听得对方又说了,“省纪检委、反贪局双管齐下,我就不信这个邪了,偷税漏税还有道理了!”
1770章以牙还牙陈太忠敢这么说,自然非是无因,他昨天才跟许纯良把大权移交了,还说要保许主任在凤凰科委的安生,这么大的人情送出去,相信许绍辉心里不会没数的。
这种情况下,他要省纪检委帮着查一点东西,许纯良肯定也不好意思拒绝,就算天南轴承厂背景深厚势力范围大,或者块头大不太好咬动,但是收拾个把两个小人物敲山震虎一下,总还是做得到的吧?
听到这话,高立群才反应过来,敢情陈太忠发狠了,要通过省纪检委下手,登时就毛了,“喂,太忠,咱又不是外人,有话都好商量的,没必要整这么大动静吧?”
要是换个别的地级市的小副处过来,要说通过省纪检委如何长如何短的,高总心里或者还会略略地存疑——你有没有这样的能力呢?
可是这话出自陈太忠之口,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高立群还真不知道陈太忠和许家的关系,但是道理还是那个道理,对普通的干部来说,省纪检委四个字,就足够吓得人尿裤子了,像陈主任这种逛纪检委跟逛大街似的主儿,真的不多——以高胜利的矜持,当初都差点没被一个述廉报告吓瘫。
尤其干部做到副处这个级别,一般来说,嘴里不太靠谱的话就不多了,俩小孩打架,一个说“有种你等着,我去叫我哥哥”,这样的话一般以恐吓居多;成年人打架,一个说“有种你等着,派出所某所长是我朋友”,这种话可信度就高一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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