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郭宇这一出事,将他死了的上进的心又拨弄得活过来了:我要是能干上这个常务副市长,万一段卫华再有什么机缘或者是意外,岂不是能惦记一下市长的位子了?
当了市长,就可以再考虑冲击副省了,五十三岁说老是老了,但是真要能升到副省,那就是六十三岁退休,还有整整十年光景呢。
当然,乔市长这一连串想法,颇有点白曰梦的味道,但是谁又能笑话他呢?官场中人谁不做白曰梦?没有梦想就没有了奋斗的方向,也就没有了那么多的忍辱负重的动力。
不过他这个转变的缘故,李总不知道啊,所以他实在有点不能理解,“小树市长,您也听到了吧?陈主任说要扣下百分之三十的质保金,百分之三十啊……这还叫质保金吗?”
“李总,你要再这么想,我就不得不批评你两句了,”乔市长收回紊乱的心思,看他一眼,笑着摇一摇头,“百分之三十怎么就不叫质保金了?就算百分之百也算质保金,只要你质量没问题,还怕科委给不了你钱吗?”
百分之百的质保金……我艹你大爷!李总心里这通邪火,真的没地方发泄了,你丫这变脸,真的比别人翻书还快啊,来的时候还说一定支持我呢,就这么几分钟不到,就改变了立场?
不过,心里骂归骂,他脸上还愈发地不敢怠慢了,“话是这么说的,不过乔市长,质量有没有问题还不是在人说吗?我觉得啊,这个小陈主任,没准是对我们有什么……误解。”
李总本来想说“成见”的,但是话到嘴边终于硬生生地改成了“误解”,那个词太容易惹人了,“您也知道,我对您一直非常尊敬,所以还得请您帮我们做个主。”
他嘴里说的“尊敬”,就是暗指一些事情了,你当我那八十万是好拿的的?拿人钱财与人消灾,拿了我的钱你就得帮我办事啊。
“我已经帮你做了不少主了,”乔小树哼一声,话里也带了三分怒意出来,“你要再这么说,不用等太忠撵你,我都要不满意了。”
乔市长心里也明白着呢,由于文人风骨的缘故,他对送礼不是很在行,但是副市长做久了,他对收礼的讲究,还是非常明白的。
李总要对上文海的话,绝对不会一次就送到位,否则那就是意味着任人拿捏了,所以必然要分作几个阶段,也好达到相互制约的目的,对级别相当的人,大家都是先小人而后君子,这是官场和生意场都认可的逻辑,合同签了,我给多少,同时暗示以后还有;预付款打了,我又给你若干,同时暗示以后还有;到货款付了,我这儿还有一份心意,同时暗示以后还有……所谓的买卖就是这样了,有个制约才算公平,要不然事情出现偏差,是大家都不乐意见到的,这是在制约对方的同时,也警醒自己:生意归生意,人情是人情,两码事不能混为一谈。
然而,这个做法合适于文海,却不合适于乔小树,想那乔小树好歹也是堂堂的一个副市长,怎么能跟普通干部一样,按着进度给钱?不带这么糟蹋市长的。
所以,这前期的八十万,基本上就是一次砸进去了,等完工之后,省建的或者还有一份心意,要是没有,乔市长也不会觉得奇怪。
当然,按说没多有少还是会有一点,要不然这个工程款要起来,也是要有些麻烦,那钱是乔市长帮着敲定项目的钱,想让乔市长帮着开口要钱,还是得有一番心意。
那么乔小树钱都到手了,怎么还这么忙前忙后的折腾呢?这么想的人,就有点小看乔市长的个人素养了,没错,乔市长搞这个确实是想弄点钱,但是他也好名,想他乔某人搞出来的科委大厦,一定要经得起时间的检验,“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是一个[***]人该有的觉悟。
当然,土建部分也是大包出去的,就其中某些细节部分做推敲,乔市长还可能获得更多的钱物,不过那就是枝节末梢了,乔市长的本意,是要把工程质量搞上去。
说来说去,乔小树对李总客气,是看在那前期的八十万上,对后面的钱还真没多大指望,这种情况下,出现了上进的契机,乔市长当然懂得如何取舍。
“做主不做主的,你说这个没意思,”乔市长本来正不动声色地解释呢,猛地就是脸一沉,“小李,你们三公司首先要端正态度……”
咦?李总心说乔市长你什么时候学会川剧的变脸了?猛地感觉到背后有人体走动带来的气体流动,回头一看,得,敢情是陈太忠回来了啊。
“不好意思啊,”陈太忠笑眯眯地坐了下来,带着歉意看着自家的主管市长,顺手端起了酒杯,“半路离席,我自罚三杯。”
“我陪你一杯,”乔市长笑着端起酒杯,以示他不在意对方的离席,“太忠,悠着点喝啊,我才接了电话,郭市长可是喝酒喝得急姓肾衰竭了……你还年轻,要注意身体。”
要不说这文人的语言艺术就是高,陈太忠随便一句话,乔小树反应过来的就是无微不至的关怀和……若有若无的提示。
郭宇病重住院,这个话题不是不能提,但是多少有点敏感,所以怎么提出来,那也是个学问,乔市长总不能说——哈哈,小陈,跟你不对路的郭宇住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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