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局,对你来说真的是误会,但是对我来说不是,今天要不是太忠在场,”韦主任沉着脸拍一拍陈太忠的肩头,一脸的狰狞,“我可就要出大洋相了……”
“这些人算计的只是小罗,不过既然捎带上我了,那我就要让他们搞搞清楚一件事:算计人的时候不仔细调查,是会给他们带来天大的麻烦的!”
话说到这个程度,就是出名低调的韦主任震怒了,衙内的霸气一览无遗,刘局长听到这话,也只能苦笑了,公子哥儿们,总是受不得气啊,本来是你们不占理呢。
不过,他既然存心讨好韦明河,也就不想执着于这些细节了,倒是韦主任挺欣赏他的态度——有原则又不拘泥于原则,“刘局这份儿情义,我是记住了,将来你有什么事儿,尽管找我。”
刘局长等的就是这句话,闻言笑着摇摇头,“大家都是朋友,说这个干什么?反正我一个小小的副局长也没啥权力,韦主任再有什么事的话,尽管吩咐,我还就喜欢您这痛快的脾气。”
这当然就是放长线钓大鱼了,这点手段谁都有,他这么说稍稍有点冒昧——双方身份的差距有点大,不是随便一个人就有资格跟衙内交往的,不过韦主任不是不通情理的人,刚承了人家的情,又有小涛的介绍,自然笑着应允了。
陈太忠冷眼旁观,听得却是无聊:你喜欢这痛快脾气?怕是未必吧,要不你怎么不肯交待那个线人的情况?
不过,小看归小看,他心里也禁不住暗暗感慨韦明河的霸道,在他看来,刘局长提出的要求已经很给面子了,然而韦大少居然就不买帐,一定要将别人的恩怨揽到自家身上——面子就那么重要吗?
这件事的后续部分,陈太忠没有继续参与,刘局长聊了一会儿,实在顶不住告辞了,他也回房间休息了,临走之际,韦明河拽过他的手包来搜看半天,“你这包不大,倒是挺能装东西的,嗯,还有两盒熊猫啊,归我了……”
第二天上午的报告会,实在是乏善可陈,报告不比座谈,就是陈某人一个人在台上唠唠叨叨,讲完之后,台下坐着的省科委中层和地级市科委的领导提问,他回答,仅此而已。
所幸的是,陈主任的口才已经锻炼得炉火纯青了,关于科委发展的一些见解也都是经过凤凰科委办公室整理过的,做了几回报告之后,他可以做到脱稿演说,翩翩风度一时无两。
中午的会餐,他肯定是参加了,挨着桌子敬了几圈酒之后,禁不住心里暗暗感叹:这青江科委的处级干部还真多,一点不比天南省水利厅的中层干部少啊。
到了下午,他又在青江科委的安排下,去科协和科委的其他公司转了转,约莫五点的时候,韦明河开着车主动找到了他。
“搞定了,等明天我把卡给你,”韦主任也不多说,“在燕京办了一个半吨的卡,无记名的,你上火车之前就能带过来。”
“自家兄弟,说这些有什么意思?”陈太忠不耐烦地挥一挥手,“我倒是有点好奇,你怎么搞定的?”
“呵呵,”韦明河笑一笑,也不肯细说,只说是此事里他出了一点力,小罗也出了一点力,“……反正该倒霉的人倒霉了,我早说过那女人不是个善碴。”
他既然来了,肯定也是跟着混饭了,有那知道其根底的家伙,一时就明白陈太忠为什么连张省长的面子都不买了,人家跟扶贫办的韦主任在燕京就是关系,这意味着什么,还用问吗?陈主任在京城肯定也是背景深厚啊。
省科委主任胡尚听说韦明河来了,居然也赶到了酒会现场,张省长跟姜省长走得很近,而韦主任又是姜省长的小字辈,能结识一下的话,对他是大有裨益的。
这次,陈太忠是见识了韦明河的行事风格了,韦主任对胡尚有点小意见,这是他知道的,但是在这种干部众多的场合中,丫表现得中规中矩,一副敬重领导兼尊老爱幼的样子——每个人都不止拥有一套面具,衙内们在这方面简直可以说是天赋神通。
临上火车之前,韦明河还真的把卡拿过来了,燕京办的卡,自然是为了让陈太忠使用方便,不过这么快速度办好,还派人专门坐飞机送过来,韦大少的手笔,还真不是盖的。
就在火车上的时候,陈太忠接到了高云风的电话,林业厅的厅长终于定下来了,是党组书记李无锋一肩挑了,而严自励也终于要外放了,大概是林业厅的副厅长。
原来蒙老板说的“陈洁那边我有交待”,是指这个?陈太忠真的有点钦佩了,这一把手就是一把手啊,因为陈省长给了他侄女儿一个校园网项目,他就送陈洁一个厅长?
不过他略略一回味儿,就知道事情并不是那么简单,李无锋和陈洁交好,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但是更重要的,怕是去年的洪水之后,厅长的有力争夺者瑞根副厅长出错牌了,搞出一桩“土生油”的闹剧,这是对林业厅自身错误认识不足嘛。
还有就是严自励的外放了,陈太忠只知道严大秘后来不太招蒙书记待见,却是不知道毛病到底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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