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新华社记者站的那位咳嗽两声,“警官同志,请你文明执法,注意自己的形象。”
“做为可能的嫌疑人,请你不要随便发言,”古昕咳嗽一声,按说一般人都不愿意招惹新华社的记者,不过眼下都捉了现行了,倒也是无所谓的,“这也是对你的负责……小刘,呼叫分局,要师志远局长派出警力支持。”
要求支援是正常的,眼下相关人实在太多了,而且现场收缴的海洛因是二十克左右,算是比较严重的刑事案件了。
“我可以打电话吗?”那位记者却是知情识趣,见这位警督挺讲原则的,于是轻声发问,表现得倒也算中规中矩,“跟我的领导汇报一下?”
古昕看一眼陈太忠,发现那厮没什么表情,犹豫一下,终于点点头,“按说应该是你报出电话,我们帮你拨打的,不过,既然是新华社的记者……我愿意照顾你一下,希望你能对得起我的信任。”
“这个没问题,我不会让古局长为难的,”那记者笑着点头,他今天能来,无非是看在林海潮的面子上做个见证,并没有打算介入多么深,谁想居然一脚踩进了泥淖里。
凭良心说,这毒品出现得很蹊跷,里面必然是有点文章的,但是很遗憾,这年头做任何事都要讲个证据,他所感觉到的蹊跷,不过是凭着直觉和逻辑推理产生的。
然而,直觉和逻辑推理并不是证据,再诡异的证据,也胜过任何合情合理的逻辑,记者很明白这一点,于是他打算先抽身出来。
他打算抽身,那俩铁路警察却是表现得很奇怪,居然敢追着不依不饶,“这位局长,就算这些是毒品,也不能证明李总是贩毒者,请你们定姓的时候慎重一点,他未必知情……难道不能是别人栽赃吗?”
“你二位,我留客了,”古昕冷哼一声,对方既然都这么说了,他肯定也不能退缩了,“铁路警察处那儿,我会打电话通知的,哼……这毒品能从边境运到天南来,也不知道走的是什么运输方式。”
这话说得就是再明白不过了,你俩得瑟吧,惹得爷火了,我可是不介意把你俩并到这个案子里一起怀疑,铁路警察也敢在地方上指手画脚,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啊。
那俩听他发飙,对视一眼,虽然都是愤愤不平,却是不敢再说什么了——这可是二级警督来的,不过,这二位也没有束手待毙,而是各自摸出手机,开始拨号。
这就是同行的优势了,按说那新华社记者站的记者身份,要高于这二位,然而,记者是要请示以后才联系领导,而这俩根本连请示都不请示,直接拨电话出去,一副“理该如此”的样子。
古昕这边的警察看着他们也不顺眼,铁路警察在地方上嚣张,想找死吗?可是,大家终究都是警察,都归警察部管,既然是兄弟单位,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这么想着,大家的眼光看向古局长,果不其然,古昕也没表示意外来,头一侧,只当看不见这二位的动作了——人在江湖,有时候真的是身不由己。
事实上,他这么做并不仅仅是因为兄弟单位那么简单,这件事里居然有林海潮掺乎,这俩警察眼下的表现,又格外地古怪,说不得古局长也只能手指头缝漏一漏,看看对方还有什么牌可打没有。
倒是陈太忠在一边看得有些不理解,心说这铁路警察是个什么来头,居然这么大的胆子,贩毒案都敢往里面掺乎?
不多时,横山分局支援的警察到了,于是陈太忠终于知道铁路警察为什么会这么怪异了。
敢情这跟林立的姐夫项一然有关,前文说过项一然是负责张州煤炭发运的,关于煤炭发运,素波铁路局是由一个多种经营开发公司来负责的,而张州片儿算是素波铁路局煤炭运销量最大的地方。
素波铁路局管辖21个站段,横跨三个省市,但也只是一个处级单位,而这多经开发公司更只是副处待遇的级别,不过别看级别不高,一年十来个亿的收入是没有问题。
张州这里,是多经开发公司下属的张承公司专门负责的,也就是个副科级公司——还不是正式编制的这一种,项一然是总经理,也就是科级干部,不过他手上的权力,普通的处级干部拍马都赶不上。
这不是陈太忠猜的,是那俩警察面对同行的盘问,自己交待的,“项总的岳父是林海潮,我们总不能看着小林被别人冤枉不是?”
这个理由很强大,也很让人无语,甚至古昕听得都有点胆战心惊,林海潮并不仅仅是一个名字,所谓的天南省首富也不过是露出水面的冰山一角,是大家对此人最直观的认识而已,潜藏在海平面之下那庞大的实力,却不是随便一个人能琢磨得透的。
警察们正在盘问审查,京华酒楼的大堂经理跑了过来,“古局长,能不能让同志们把人带走询问,我们这儿还要做生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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