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市长却是猜出到底是怎么回事了,估计自己在助力车厂放的风儿传到陈太忠耳朵里了,小陈听说自己要动丫老爹的奶酪,所以就回敬了自己这么一招。
你就不能跟我沟通一下?乔小树觉得陈太忠做得有点过分,我好歹也是科委的分管领导,有什么意见和建议你可以提嘛,我的门对你从来都是大开的,你搞这么一手,有意思没有?
可是这抱怨也仅仅是抱怨,乔市长非常清楚这个刺头儿到底有多难剃,而且科委跟省建的合同在那里摆着,不叫真的话还好说,叫起真来他还真是没什么道理可讲。
“真是一帮骄兵悍将,”想到这里,乔小树禁不住狠狠地咬一咬牙,当然,他是不会考虑自己在这件事中犯了什么错误——领导的错误根本就不叫错误,倒是科委错在不该有这么强势的副主任,居然敢跟副市长顶着干。
不过,“省建这帮家伙也真是的,钱又不会短你的,就不知道工作认真一点?看看,让人家抓了把柄了吧?”乔市长叹口气,重重地捶一下桌子。
这个试探只能到此为止了,他拿定了主意,我这边不再提电机的事情,大家心照不宣把事情糊弄过去就完了,当然,他能这么干脆退缩,也是想着在追加预算的事情上,能获得陈太忠的支持,不过显然,短期内这件事是不合适再提了。
主意才拿定,省建公司李经理的电话又打了过来,然而这一次,乔市长就不是那么好说话了,“小李我不是说你,看你的人做的那点事吧,让我怎么帮你说话?差不多点啊。”
乔小树想退缩,可是陈太忠不干,年轻的副主任才不管什么心照宣不宣的,只要桥老板你不露口风,不宣布放弃对助力车厂不切实际的幻想,哥们儿我就没完!
在陈某人想来,心照不宣是建立在相互尊重的基础上的,既然你先伸手到我的地盘了,还是理直气壮的那种,那我必定要反击,要不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退缩了还是假的退缩了?
人的毛病是不能惯的,你这次伸手没得到严重的教训,下一次试探就可能会接踵而来,甚至可能做得更张扬——哥们儿有的是事情要办,哪有工夫陪你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于是,第二天上午,陈太忠又带着人去了,这次是从建委的李勇生那儿借了俩专家来,一点一点地看查整个楼体,从扳钢筋到混凝土浇筑,楼面找平到垂直误差,全都不放过。
到了下午更好,他索姓又找俩人将工地上的水泥、钢筋、石子等物资拉走一部分,说是要检测和化验,还有人站在一边挑三挑四,比如说看石子在搅拌前是不是洗干净了之类的——当然,这干净不干净的跟拓号清楚不清楚一样,也是在人说了,属于自由心证的范畴。
当罗经理听说,明天陈主任打算考察工地上工人的各项技能,书面考试和手工技术都要检查,而且临时工也必须参加的时候,他终于无法忍受了,一个电话打到了李经理那里告状,“李老大,这活儿没办法干了,过两天他还要检查工人宿舍的卫生情况和绿化工作,我这是招谁惹谁了啊?您得帮我说一说情啊。”
由此可见,这世界上只有不肯找碴的人,却绝对没有找不出碴的工作。
第一千四百六十二章乔小树退缩李经理一听是这种情况,心里也纳闷啊,说不得又一个电话打给文海,“我说文老大,你那儿那个陈太忠到底吃错什么药了,有这么刁难人的吗?”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文主任听得就是一阵苦笑,“你好好想一想,到底是什么地方得罪他了?我说话不管用,你还是得找乔市长。”
乔小树说了不管的嘛,李经理是要多头疼有多头疼了,姓陈的到底是想干什么啊?他做过的工程更多,深知这种情况的发生,百分之九十以上的可能是对方想索贿,可是据小罗说,姓陈的根本不给他行贿的机会——连个缝儿都不肯留。
这才是见鬼了,李经理琢磨半天,还是又给乔市长打个电话,“……陈太忠这么折腾来折腾去,工作实在没办法干了,这么着吧小树市长,我也不说请您帮忙了,您看能不能帮着了解一下,这两个月本来好好的,他这么突然发难……我们到底是哪儿得罪他了?”
是我得罪他了,不关你的事儿嘛,乔小树心里明明白白的,可是话肯定不能这么说,犹豫一下才嗯了一声,“行,我帮你问一问吧,不过我还是要强调一点,约束好你的队伍……你要干得好好的,他能找出你的毛病来吗?”
李经理恭恭敬敬地放下电话,才悻悻地哼一声,这年头,只要肯用心还怕找不出毛病来?当然,他真的猜不到,乔市长这么说,无非是要掩饰某些因果,在外人面前保持自己的形象而已。
乔小树对事态的发展也挺头疼的,心说陈太忠你欺人太甚啊,昨天你折腾一下我由你去了,今天又来,明后天还有……做人不能太那啥吧,手也伸得太长了,你知道不知道这大厦的筹建上,到底是谁在挂帅?
这一刻,乔市长真有点咬牙了,就想着给文海打个电话,利用组织的力量约束一下陈太忠的胡来,当然,他知道文主任非常惧怕小陈,不过有他的支持,文海倒也不是没有发言的权利——干革命工作,怎么能有畏难情绪?
然而,非常不幸的是,乔小树知道,事情是自己引发的,就算文海胆上生毛敢跳出来跟陈太忠作对,也解决不了问题,是的,药不对症只能让病情加重。
“唉,得找小陈谈一谈了,”他叹一口气,只觉得憋屈无比,看别人的市长是怎么干的,看我这个市长当得……真是窝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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