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想郭宁生和王启斌的内斗,再想一想省纪检委和素波纪检委的纠缠,对于陈太忠和赵喜才之间可能的不合,伍海滨也没觉得有多么突兀,倒是有点感慨,“内斗……内斗不止啊。”
这年头官场里的事情,只怕你想不到,却没有打听不到的,不多时就有确切的消息反馈了回来:赵陈两人非但不合,而且是势同水火。
就在伍海滨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赵喜才也终于后知后觉地听说,敢情这次出手动郭宁生的,正是跟自己不对眼的陈太忠,一时间不由得大怒:没想到你小子小肚鸡肠到这种程度,你动他之前跟我招呼一声,这个区委书记的位子,落在咱们手里的把握不是更大了吗?
是可忍孰不可忍啊,太没有大局感了!赵市长觉得自己要出离愤怒了,我可是帮着蒙老板掌控省会呢,你小子倒好,先是利用祖宝玉拿下了我的卫生局长,眼下又为了一己私欲,对付郭宁生都不跟我招呼,不行,我得找蒙书记告状去!
这个状他是非告不可的了,做为省会城市的市长,屡次三番地被一个小副处恶心到——你知道圈子的存在,是为了什么吗?
出乎赵市长的意料,蒙老板对这件事并不怎么在意,“喜才,你搞好自己的政斧一摊就成了,伍海滨那里你保持必要的尊重,一定要先把经济搞上去,要是表现得还不如朱秉松,那就是本末倒置了。”
领导你倒是看得起我,我能跟朱秉松比吗?那可是省委常委,我才是个正厅,赵喜才低头回答,“朱市长搞经济还是很有一套的,我会努力的……一定不让领导失望。”
话是这么说,可他心里的委屈真的大了去啦,朱秉松为什么能把经济搞上去?因为素波人家说了就算,老板你倒是好,不给我撑腰还要我出成绩。
“小陈那边,我帮你说一下吧,”蒙书记也知道这家伙不满,轻描淡写地和一下稀泥,“以后有类似的情况,需要加强沟通。”
事实上,蒙书记的心思早不在这里了,他现在的目标就是活动着走人,天南省现在的局面很稳定,他也不想改变什么,至于说省会素波这里的权力布局——有我蒙某人在一天,伍海滨就不敢太抢你赵喜才的风头。
至于说陈太忠为什么不知会赵喜才,那简直是秃子头上的虱子——明摆着的,要不是以前你算计过小陈,人家至于这么对你吗?
倒是你这个堂堂的省会城市的市长,未免有点太沉不住气了,这点小事都要抱怨一下,除了拉帮结派,其他事儿都干不来吗?
“要不……我把这个东城的区委书记保下来?”赵喜才退而求其次,小心翼翼地发问了。
“这点小事也要问我?你看着办吧,”蒙艺的眉头微微地皱一下,心知这家伙还是不想那么痛快地放弃,“不过我说个原则,这人要真有问题的话不能保,不要因小失大。”
看着赵喜才小心地离去,蒙艺不由自主地哼一声,唉,还是个省会的市长,一点担当都没有,要不是其他人资历尚浅,我又需要表彰一下你在通张高速的表现给大家看,这个位子也考虑不到你。
倒是陈太忠这家伙,能折腾,现在居然倒开始考虑我走之后的布局了,蒙老板对年轻的副主任的心态很了解:就算你俩以前没太大矛盾,小陈也会有意无意地跟你赵喜才划清界限。
陈太忠并不知道事情又发生了转折,他在犹豫着该不该跟戴复见面,王启斌出来之后见过他了,但是还没有摆酒感谢。
借着要摆酒的时机,王部长婉转地提出,自己以前的老领导,想知道到底是谁把自己保出来的,“我还没有跟他提你的名字,说是以后有机会的话,可以见一见。”
“这酒回头再喝吧,事情还没完呢,”陈太忠犹豫一下,终于是拿定了主意,他并不知道伍海滨已经猜出自己在跟赵喜才在暗中较劲,他只是单纯地认为,时机未到不宜张扬,而且,“我跟总工会没什么交道可打。”
放下电话后,算一算时间,他才猛地发现,这次出来差不多又是十天了,该回了啊,要不然年都得留在素波过了。
可是,我若是走的话,省纪检委那边肯定不买那帕里的帐啊,估计段天涯都不好用,这年头本来就是人在人情在的嘛。
他正犹豫呢,却是接到了蒙晓艳的电话,“太忠你还在素波的吧?明天我跟教委的钱主任和刘主任过去,等我哦。”
凤凰教委现在来省城,一来是为老师们采购点过年的福利,另一方面却是观摩素波的教育网来的,学习一点先进经验,顺便看看能不能跟省教委要点钱,把凤凰市的校园网也搞起来。
如此一来,蒙校长为什么能跟着教委的领导来素波,那就不需要瞎琢磨了,有省委书记的侄女儿在而不知道利用的家伙,不是痴的就是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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