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哼什么哼?”陈太忠冲他一瞪眼,不依不饶了起来,在国内的官场,他混的很低调——最起码是他觉得“低调”,可是在英国再这么委屈自己,实在太没必要了。
“尼克,”布莱克不干了,侧头看着议员,眼中的意思很明显:我都不打算计较了,可是这家伙倒是来劲儿了,你得给我做主。
“你闭嘴,”尼克皱着眉头毫不犹豫地呵斥他一句,才转头冲陈太忠耸耸肩膀,笑吟吟地发话了,“我知道这次你很不开心,不过……可以到我的家里再说吗?”
“好吧,希望你的解释能让我满意,”陈太忠点点头,大喇喇地回答,“你若是不能给我一个说法,那么很抱歉,我想,我会给你一个说法的……”
布莱克吃尼克这么一句,倒是不敢再说什么了,可是这个中国人说话的语气,还是让他有些吃惊,因为他隐隐地听出了一丝威胁之意,而尼克,居然没在意。
还好,尼克为迎接陈太忠,还真的做了点工作,在他的别墅里,还有一位客人在等着,却是一个不到一米七的小个子,“陈,这是美国的海因先生,我想,他会有兴趣对你的家乡做点投资的。”
“是吗?”陈太忠皮笑肉不笑地点点头,伸手去同对方握握手,心说你小子别拿这种事儿来糊弄我,咱们是一码归一码的,“很高兴认识你,海因先生。”
“我以前同亚蒙.哈默先生有过合作,”海因笑嘻嘻地向他解释,“我也是犹太人,对中国很有好感……”
“慢着,请等一下,”陈太忠咳嗽一声,很有礼貌地竖起手来,“这个亚蒙.哈默,是谁呢?好吧我承认……这个名字很耳熟。”
他能耳熟才怪,不过就是不想让人觉得他很蒙昧、很无知就是了。
“美国西方石油公司的董事长啊,”海因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着他,好像听到了极度不可思议的事情异样,“在西方,他被称作‘红色资本家’。”
哈默是什么颜色,关哥们儿什么事儿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哦,哈默先生,现在还好吧?”
“他已经……”海因咳嗽一声,觉得这个话题没办法再继续下去了,能无知到阁下这种程度,那也是很难得的,说不得他只能扫扫盲了,“哈默先生已经去世好几年了,嗯,他在中国投资过煤矿,跟小平先生关系很好。”
“啧,是他啊,”陈太忠点点头,这次他可真明白了,在他印象里,确实是有这么一个哈默,不过这也是他小时候听人说的。
哈默所投资的山西平朔安太堡露天煤矿,一度是最大的中外合资企业项目,不过,说这事儿的人对这个哈默颇有微词,认为无偿开采三十年有点那啥,反正……哈默并不像传说中的那么慈善。
至于那个煤矿现在怎么样了,陈太忠不知道,也没兴趣知道,但是由此他产生了一个认识,犹太人是最会见缝插针的,不要相信他们的政治信仰。
现在这种认识被人重新提起,他对海因的兴趣也不是很大了,不冷不热地应付着,心里却是在盘算:尼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有苦衷?
还好,尼克确实是有他自己的难处的,吃过饭饮过茶之后,他拽了陈太忠去他的书房说事儿,一进门就很坦白地告诉他,“陈,钱不是问题,但是我不这么做的话,恐怕你短期内不会来英国……我说得没错吧?”
钱不是问题?那就好办了,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你需要帮助的话,可以直接要求我过来的嘛,何必这么鬼鬼祟祟的?”
“你觉得我真有那么愚蠢吗?”尼克也笑着摇头,“你很忙,这个我是知道的,所以我不得不这么做。”
事实上,这不过是套话而已,他早就打算好了,要是陈太忠能来,那么就如此说,陈太忠若是不能来,那些钱挪用也就挪用了——这就是典型的英国人的思维方式了,陈太忠是很可怕,但是不试一试,又怎么能知道行不行呢?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