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话就隐隐带上刺儿了,不过钱文辉恍若不觉一般地摇摇头,也是笑着答他,“装不装无所谓,不过这夫妻之间越长越像,那是有科学根据的,就是跟那个啥……吸收有关了。”
他的反应挺正常,但是陈太忠一直暗暗地锁定着他的气机,发现在那么一瞬间,对方的情绪,似乎真的波动了一下。
“我可是不信这个,”陈太忠笑着摇摇头,“不过你说得也没错,那玩意儿吸收得太多太杂的话,想起来确实有点脏。”
“是很脏,”一边的小姐又插话了,显然,作为一个特殊职业的从业者,她很愿意将那些外表正经的女人打入深渊,哪怕只是为了心理平衡一点……就这么随口聊着,时间过得飞快,不知不觉就十点多了,陈太忠不想呆了,耿强见状也不勉强,大家拔腿走人,在歌厅门口就分手了,陈太忠和耿强一路,钱文辉却是另一路。
将陈太忠送入宾馆之后,耿强又聊了两句,大致就是说招待不周之类的,不过也笑着说了,下次去凤凰,陈主任肯这么安排迎接自己,那就足够了。
“早点回去休息吧,”陈太忠笑着送走了他,自己却是泡上一杯茶,慢慢地琢磨起来自己的猜测:钱文辉到底是不是国安的呢?
这个猜测的建立,是需要很多论据的,而他越琢磨,就越觉得自己猜得正确——他非常清楚,睚眦该国安带去了什么样的困惑。
仔细想一下,陈太忠也不得不承认,自己要猜得对,就是在对细节判断上押对宝了,而要是错的话,这世界上的事儿未免就太巧了一点。
然而,这“巧合”的效果,应该正是人家的做事风格,毫不留情地说一句,由于姓钱的根本没做出什么表态,只是用心理暗示的方式引导了事态的走向,他就算想找其后帐,都没有任何借口。
人家只需要说一句话就够了——“我又不知道你是‘睚眦’,我强迫你做什么了吗?”
是的,人家没有强迫,也没有暗示,只是做出了一定程度的心理诱导,你自己沉不住气会错了意思,又怪得谁来?
国安行事,果然狡诈啊!一时间,他有点佩服这个部门人员的素质了。
只是,下一刻他转念一想,其实这素质也扯淡,不过我在明处你们在暗处而已,而你们又有组织,消息也便给,有心算无心的话,我前期吃点亏,真的倒也是正常的,换给哥们儿来做,保管做得比你还隐秘,手段也更高明。
没啥大不了的!仔细盘算过之后,他就将这份担忧丢在了一边,最坏最坏的情况,也不过是他引起了国安的怀疑,等待人家排查而已,若是真的落实了的话,早就有人上门直接找他谈心了。
这种从人海中找出嫌疑人,普遍排查的手段,警察系统破大案时也常用,只要他表现得正常一点,过关是很容易的。
只是,陈太忠心里还是有点不满,你说你们查就查吧,何必用灰岭矿这种天怨人怒的事件来引出“睚眦”呢?
这引诱的手段算是比较高明的,但是“睚眦”真是因为这样的事而导致身份泄露的话,那就未免太令人寒心了——这年头,连正义感都成了很好的利用对象了?
还好,哥们儿早就决定了,只做坏事不做好事,让那什么狗屁正义感滚到一边去吧,越远越好……第二天就是周四了,陈太忠应邀来到张州科委,姬俊才早带着一帮人等在了这里,这里的科委跟凤凰科委以前的编制相同,一正三副四个主任。
不过,张州科委在八十年代末搞过一次改造,办公条件却是比凤凰科委还要强许多,大院里一栋四层办公楼,两侧各有一排单面小二楼,只有临街处,才是一溜平房,却也是出租出去的门面。
“你们这办公条件,可是比我们强得太多了,”陈太忠打量一下四周,颇有一点感慨,“我们那儿简直就是四分五裂的。”
“这可是当初老杜主任给留下的呢,”姬俊才笑着介绍,敢情,杜主任从科委出去之后,做了副市长,最后到了常务副的位子,老部下前去要钱改造危房,杜市长索姓大笔一挥,推倒危房,建了当时在张州还算将就的办公楼。
“要不是有这些房子,估计我们工资都难发全了,”姬主任摇头感慨,“幸亏有门面,办公的房子也能租出去一点,不过正是这样,我们不像你们凤凰的邱主任他们,能折腾到别人的房子……还是太保守了啊。”
这也是他谦虚了,陈太忠看到院子里停着一辆老普桑,还有一辆夏利两辆面包车,显然,张州科委的曰子,比原来的凤凰要强上一些。
那辆老普桑,显然就是姬主任的座驾了,不过跟一边陈太忠开来的奔驰轿跑车实在没法比,怪不得他蹭耿强的车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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