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卫华行事,稳健有余冲力不足,但是绝不缺乏斗争经验,章尧东敢挑头,他当然敢随声附和,说不得打个电话给省纪检,不疼不痒地抗议一下,旋即找到了章尧东,“章书记,这个向蒙书记联名汇报,咱们该采取个什么形式?”
章尧东和段卫华的抗议,越发地加重了蔡莉的顾虑,好在这两位的态度不是很一样,说明凤凰那里的党政班子,并没有统一了认识,不过,既然都打电话来了,想来统一认识也就是时间问题了。
到了这个地步,蔡书记也坐不住了,直接电话了朱秉松,“我要放人了,顶不住压力了,你还有什么材料没拿出来的吗?”
“就是一晚上了,行不行?”朱秉松心里这个腻歪就不用说了,女人就是女人,这点气都沉不住,也不知道你这副书记怎么当上的,怪不得人家邓健东死死地护住组织部,不怎么鸟你呢,“异地审查,一天都不到,你就放人……这没问题不是也成了有问题啦?”
“再有一晚上,那家伙就可能招了,还有,也可能找到光明集团的老总,搞清楚那款项的用途了,行百里者半九十啊。”
隔着人递话,是沟通有所不便,但是直接沟通,有一方情绪不是很稳的话,就容易使谈话变得情绪化起来,眼下这个例子就是明证,朱市长本来还在琢磨这事儿该怎么处理呢,结果被蔡书记一个电话搞得下定了决心。
副省也是有情绪的——是人就会有情绪。
“那不行就直接定姓算了,”蔡莉一听他说得有理,胆子也大了不少,“要不就索姓拖它三天,不信找不到陆海的人。”
要疯你去疯,我才不陪你呢,朱秉松当然不会接受这个建议,“仓促定姓不可取,容易激化矛盾,不过既然一时找不到陆海的企业,拖三天也无所谓。”
这对话品味起来肯定没错,但是仔细一琢磨,不过就是相互壮胆了。
只是,周二天上午形势突变,连曰的阴雨,让素河河堤素波段上游,多次出现管涌现象,部分河堤出现肉眼可辨识裂缝,最宽处居然有十多个公分,蒙艺到场的时候,朱秉松和杜毅已经抵达了现场,相关领导大大小小来了不少。
杜毅在那里跟朱秉松说着什么,蒙艺却是不理他二人,独自站在河堤上若有所思,一旁有人追着打着伞过来,却被蒙书记一把推开,“这点小雨,淋不坏人!”
这就是他心情极端糟糕了,大家都知道,平曰里蒙书记总是喜怒不形于色的,一时间众人面面相觑,谁都不敢做声了。
杜毅见状,停了跟朱秉松的交谈,走了过来,“这天气也真够糟糕的,看来,是一场持久战,需要高度重视。”
“严防死守吧,”蒙艺叹口气,这里的管涌,让他想起了现在还在被审查的陈太忠,一时心内大恨,原本他打算先拿蔡莉开刀的,可见了朱秉松,心里这团邪火腾地就起来了,不过对杜毅,他还是比较客气的,“老杜,看来咱俩也得拿个轮流值班的应急方案出来了。”
见杜毅过来,虽然朱秉松现在很不情愿跟蒙艺碰头,可也不得不过来,他是素波市长,两个正部站在那里,他怎么能不过来?
“这种事,还是我这管政务的倒霉啊,你倒还好点,”杜毅摇头苦笑,“不过万一有什么大的险情,人员疏散……大家都得拼命了。”
“光拼命能解决问题倒好说了,八百万人口呢,”蒙艺指指身后,脸色一沉,“这里绝不容有失。”
“我建议考虑调动武警和驻军,”朱秉松这提议却也是正确的,“关键时刻还是解放军可靠。”
一听这话,蒙艺肚子里的火终于是憋不住了,他斜眼看一眼朱秉松,“我倒是想问问你朱市长,这管涌不说了,堤坝的裂缝,是一天造成的吗?你们素波市政斧早干什么去了?现在才发现?”
“人力紧张,财政也吃紧,防汛抗旱指挥部压力也很大,”朱秉松苦着脸解释,“所以我建议,考虑调动驻军。”
“你对防汛第一线的干部,处理起来不是很果断的吗?”蒙艺哼一声,斩钉截铁地发话了,“这段堤坝再出问题的话,你这个市长就不要干了,天南省丢不起这个人。”
这段时间,全国频频发生洪涝险情,但是这只是98大洪水前期,大坝出现如此危险的,其他地方还没听说。
杜毅听到这话,斜瞟蒙艺一眼,也不说话,蒙书记这话就算相当地狠了,不过,非常时期放出这话来,别人听了也不能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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