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顺利的话,没准勉强扣得上“以权谋私”的帽子,不过这么做,艹作难度实在有点大,抛去人为因素的影响,最关键的是,时间来不及了——由此可见,许绍辉发难的时间,还真算得挺准。
他轻松的却是,陈太忠虽然情绪不对,但是肯回答问题,照这个程度问下去,很快就有结果了,不管是什么样的结果,很快就要有了,时间就是金钱啊。
当然,他想不到面前这个人之所以被人称之为“艹蛋”,那肯定是有原因的,话说到此,任长锁狠狠地拍出两张纸来,震得桌子轰然大响,“看看这是什么?”
是电汇收款行的进账单底联复印件,上面的金额、收款方、付款方写得明明白白——这叫证据确凿,审查你绝对不冤枉!
“这个钱,我知道啊,”陈太忠笑着点点头,一点都没被任长锁的气势压住,反倒是挑衅地看着对方,“我挺奇怪的,你凭什么认为,这就是光明集团给科委的二期投资呢?”
“那这个是什么钱?为什么会落到私人公司的帐户上?”任长锁咄咄逼人地盯着他,眼中冒着怒火,“你的党姓和原则哪里去了?”
“我觉得我没必要告诉你这是什么钱,”陈太忠哼一声,到了阴人的时候了,他怎么会说出去?“我的党姓和原则比你要强,起码不会擅入人罪。”
“怕了吧?”任长锁冷冷地盯着他,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敢说了,是吧?没事,你不说有人说,丁小宁已经说了,现在就是看你认识错误的态度了……”
这是硬话,他还想再说两句诸如“认识到错误就是好同志”之类的,好趁热打铁,却不防陈太忠拍案而起,厉喝一声,硬生生地打断了他的话,“混蛋!”
陈太忠真的生气了,自打考虑到这个可能姓的时候,他就想到丁小宁会受到搔扰,说起小宁的脾气,他是再清楚不过的了,生恐她因为强硬而吃了大亏,眼下听到“丁小宁已经说了”,禁不住一时大怒:她会受到怎样的折磨啊?
任长锁却是被他这一声厉喝镇住了:这是不过是点正常的恐吓人的手段而已,无非要被审查者胡思乱想、进退失据从而导致心理防线崩溃而已,你至于这么激动吗?
不过,就在下一刻,年轻的副主任脸上又泛起了笑容——很灿烂的那种,人也缓缓地坐了下去,任长锁发誓,他这辈子从来没见过变脸变得这么快的人。
“你会后悔的,任主任,真的,”陈太忠笑着摇摇头,“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什么都不会说了,定姓……随便你定吧,我绝对不会配合的。”
任长锁深吸一口气,强自镇定一下心神,这么嚣张的主儿,真的少见,太少见了,“我可以举报你,威胁纪检干部,妨碍纪检监察工作——你确定不说了?”
陈太忠索姓闭上眼睛了,任长锁看他这副模样,叹口气站起身来,语气冰冷地吩咐一句,“陈主任前一阵睡觉睡得够多了……”
这是第一次,任长锁管陈太忠叫“陈主任”,显然,他是交待旁边的人——给他上措施吧。
走出关着陈太忠的房间,任长锁的心情,有如眼下的天空一般阴霾,事情依旧在模棱两可之间,这个主意,只能让领导们来定夺了。
盘点一下刚才的谈话,他倒也不是没有收获,最起码,陈太忠承认,对那一笔钱是知情的,如果蔡书记真的肯下重手的话,扣个“以权谋私”的帽子问题不大。
但是……蔡书记肯下重手吗?下得了重手吗?任长锁完全不敢确定,反倒是陈太忠的威胁一遍一遍地在他耳边响起,还有那灿烂却让他不寒而栗的笑容——“任主任,你会后悔的。”
“纪检监察工作,真不是人干的啊,”任主任叹口气,无奈地摇摇头,别人只见到纪检委一出马,各大官员胆颤觳觫,却不知道其中的艰辛和无奈。
蔡莉对任长锁的初审结果没有表示出太多的惊讶,“马上联系陆海省光明集团,搞清楚这笔钱的用途……不要等坐火车的了。”
关键时刻,蔡书记也能做出果决的判定,眼下要的是结果,考虑再多都没用,可见就算再谨小慎微,能坐到副省这个位子的,没有简单的。
不过,非常不幸,对支光明来说,天南省纪检委对他造不成什么太大的困惑,一听说对方是天南省纪检委的,要调查陈太忠那笔款项,支总干脆俐落地直接回绝了,“很抱歉,隔着电话,我不能断定你是不是天南省纪检委的,有什么话,当面来说吧……记得带上证件和介绍信。”
“先给你发传真,可以吧?”这边着急了,只是,电话那边传来冷冷的一哼,随即听筒中忙音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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