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我还真不知道,”陈太忠笑嘻嘻地摇摇头,“我不负责这一块儿,嗯,回头我倒是可以问问人,不过,能打探到什么消息就不太清楚了。”
这就是“虚则实之实则虚之”的意思了,他才没兴趣去问别人呢,他想的是,一过了年,就把老爹老娘的工作全调走了,等到横山的宿舍一盖好,就把老爹老娘接到处长楼去住。
这样一来,无论从工作关系还是从居住环境上讲,就跟电机厂彻底扯开关系了,电机厂再有天大的事儿,也跟我们陈家无关了。
这种想法,以前他是没有的,这主要是因为,老爹老娘在电机厂干了一辈子,对厂子里的人和物有很深的感情,可以说,这个厂子,就是他们一生中生活的圈子。
他们不支持陈太忠往厂子里引资,是因为他们知道,引资根本没用,而不是说对厂子没感情,这种心情虽然矛盾,但却不难理解。
当然,另一点也很关键,想从电机厂调走的人多了,可是有本事的人早就调走了,没本事的就只有停薪留职的选择,或者说选择内退。
陈太忠有本事让父母吃穿不愁,可是要说规规矩矩地把父母的工作关系调走,一年前他还真没这个本事,倒是现在,他是想怎么折腾都可以了。
无论是横山还是清湖,工作单位他都可以让父母亲随便挑的,王小虎的红山也能考虑,不过那儿有点远,不行去王伟新的文教口或者王宏伟的警察局也成……总之,他实在有太多的选择了。
眼下他这么说,无非就是糊弄一下眼前这位热心得有点过头的工会主席而已,大过年的,真要说上两句不中听的,搞得气氛尴尬,那也没必要。
“哦,”楚汉升点点头,冷不丁又想起一件事来,“对了太忠,我记得《天南曰报》元旦特刊上,好像写过你?招商办没有第二个叫陈太忠的了吧?”
这就是在企业和在行局委办的差距了,尤其是这种半死不活的国企,有本事的领导都调走了,现在的电机厂除了总经理,其他的领导不是老总的人,就是一帮等退休的干部了,对市里和省里的动态,都不怎么关心,消息很闭塞。
像工会主席这种干部,根本就是摆设,楚汉升也是等着退休的主儿,能在天南曰报上注意到陈太忠,已经殊为不易了,至于说天南新闻上的“太忠库”,打死他他都想不到会跟陈太忠有关。
“哦?《天南曰报》?我没注意啊,”陈太忠信口胡说八道着,一时间心里又有点感触了,做人还真是低调一点的好。
以前,他总觉得那些领导什么事情都放在心里,很有点装逼的样子,似乎不如此就不能体现出领导风范——比如说张新华书记,从来都是一副浑浑噩噩的样子。
现在他才明白,这逼是不得不装啊,只要你略略有点得瑟,保不定什么时候,就有那为难事儿找上门了,让你办也不是不办也不是。
那哥们儿现在,就得学学装逼了,电机厂的事儿,我肯定是撒手不理的。
“没注意?”楚主席真的失望了,他当然听出来了,招商办是没有第二个陈太忠的,人家这么说,无非就是一个意思:少拿你们厂那点破事儿来烦我!
陈家这小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呢?他心里有点不高兴,“我说太忠,你这年纪不大,心思不小啊,才在市里混了几天,就学会哼哼哈哈地说话了?”
“不这么说,你要我怎么说啊?”陈太忠斜眼瞟他一下,叹口气,“我是科长又不是市长,电机厂的前途……你心里也清楚,你自己说,电机厂还会有前途吗?”
“怎么能没有呢?”楚汉升叫上真了,声音也大了一些,“现在大搞基础设施建设,用电机的地方太多了,只要引进点资金,不就全解决了?”
你哄鬼呢!陈太忠哼了一声,“那也不是我管得了的。”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