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他把讯问的地点选在锦园,就有这种借机沟通的心思,这里不但是陈太忠住宿的地方,下面还有餐饮和娱乐、健身中心,想做什么都方便。
可人家回绝得这么干脆,他只能走出最后这么一招了。
陈太忠再次盯住了他,半天方才哑然一笑,“哈,好啊,那就去我房间谈吧!”
他是打定主意做个笑面虎了,而且,无论是出于什么目的和动机,刚才高胜利是因为他挨了一顿毒打,这总是不争的事实,虽然……他觉得那个体委的家伙下手还不够重。
所以,他答应了高厅长这个请求,只是,他没有意识到,喊一个厅长去自己的房间里谈话,被别人听在耳中,那是怎样的一种侮辱!
只有上位者,才有权力如此发号施令,而且通常,这种情况都是带了一点施舍的味道——而他,只是一个小小的科长。
高胜利恨得牙都是痒的,可是,人家已经答应单独沟通,这就算是给了他最大的面子了,他只能陪着笑脸,顺便不着痕迹地左右扫视一下。
别人可都知道,今天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没经历的也听同事说了,眼见高厅长如此低声下气地求人,纷纷把目光转移了开去,不忍卒睹。
只有一个人例外——陈天豪。
他太着紧陈太忠的反应了,高厅长若是能过关,自己这小卒子……估计问题也不大,我只是打手又不是主谋!
所以,他眼角的余光一直没有放过陈太忠,谁想高厅长这么一扫,正正地跟他来了一个眼对眼。
高胜利早就记恨上此人了,在他的印象里,自己的儿子虽然有那么一点傲气,却是从来没害过人的,所以,今天这事儿,一定是受人唆使的!
眼下一看陈天豪这样子,高厅长暗暗地记在了心里,看来,这厮不但是唆使者,还是经手者兼坏事者,妈的,这家伙是……是叫陈天豪吧?
咱们回头,慢慢算帐!
陈天豪看到了他眼里的那份仇恨,登时吓得就是一哆嗦,忙不迭转移了目光,只是,很可惜……已经太晚了!
陈太忠头也不回地走进了自己的房间,高胜利在后面紧紧跟随,正是一付跟班的架势,他的手里还攥着自己儿子的衣角。
——高云风觉得这么亦步亦趋地跟着一个小科长,实在太丢脸了,刚才想拖后几步来的,被厅长父亲发现了,说不得只能拽住他不放了。
等到进了房间,陈太忠往沙发上懒洋洋地一坐,看着高胜利反手碰上房门,还不等这两位坐下,就发话了,“高厅长,你要是想说你儿子跟我的恩怨,那就不用提了,这个……没有商量的余地。”
高胜利哪里想得到,对方一开口就说起了问题的要害?通常情况下,话题的主导者未必是强势的一方,但也差不到什么地方,可眼下对方既然肯单刀直入,那显然,人家料定是吃定了自己父子。
这真的不是什么令人愉快的感觉。
不过,纵然是这样,他还是下意识地问了一句,“为什么不能商量?”——这天底下的事儿,还有不能谈的吗?
“因为他算计我的时候,也没有给我留余地啊,”陈太忠斜眼看着高大厅长,似笑非笑地抬抬下巴,“呵呵,高厅长你请坐,我不想让人说我没礼貌。”
“我只是想教训你一下,”高云风怯怯地抗议了,这时候他都不忘记玩玩心计,“怎么说,你也是甯总的朋友,我俩关系很好的。”
“你胡说!”陈太忠的脸登时就变了,他最不能容忍的,就是别人试图糊弄自己了,哥们儿情商或许低点,智商却绝对不低,你这么说话……不是欺负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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