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教授呆呆地看着杯中琥珀色的液体,大拇指和食中二指相配合,无意识地转动着酒杯,心中一时感慨无限:我这人呐,实在太清醒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就这么简简单单地说笑着,不多时,一瓶洋酒就下去了大半,张区长找个由头,终于再次扯起了甯家的事儿,“……清湖区以商业为主,怎么可能搞工厂?不瞒你说啊太忠,有那地皮,还不如再弄个什么商业中心,那样更划算呢。”
“那你还拉甯家的投资做什么?”陈太忠有点想不通,“不能建厂,这投资你拉了也是白拉啊。”
我当然有用啦,张开封苦笑一声,清湖区虽然是凤凰市发展最好、最繁华的一个区,可有那哪个地方官会嫌自己辖区里的钱多?
没错,以甯家的投资规模来说,清湖区怕是不能取得同甯家对等的身份,到时候协商谈判以及相关优惠政策的制定,大概都是要经过市里的,可不管怎么说,只要甯家的根扎到了清湖区,区里的工作人员就能从中获得不少益处。
“是这样的,”张区长咳嗽一声,慢慢地解释,“清湖区虽然是咱凤凰市的经济发展龙头,可市里下的任务也重啊,这么说吧……今年我还有两个亿的引资任务没完成,就等着太忠你拉老哥一把呢。”
“可是这厂址?”陈太忠真的不解,“你从哪儿变出来啊?”
“我管他厂址设到哪里?我只要甯家把总部设在清湖就行了,嗯,就是说,公司的注册地点在清湖就好,”张区长一边倒着人头马VSOP,一边缓缓地解释,“将来的资金,全是从清湖这里总公司的账面上走就行了,这不是什么难事吧?”
这个……不至于这么夸张吧?陈太忠还是没听懂,不过,他现在已经学会将一些疑惑埋在心里了,“甯家的资金帐户,应该开在银行的市一级分行吧?这跟你清湖也没什么关系啊。”
“这个是我要考虑的,太忠你就不用费心了,”张开封还真没想到,陈太忠小小年纪,居然对银行的资金运作也这么了解。
是的,甯家这么大的资金进来,各大银行下面的各个支行就算有能力拉到对公存款,也得将这种客户关系上交分行,什么样的资本,就对应什么样的金融管理层面。
“反正啊,厂子设到哪里,我是无所谓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喝了酒的缘故,张区长的话里,慢慢地带出了几丝豪气出来,“只要他们的本部设在我这里就行了,清湖区原本就是商业区,他们总不可能不在这里设点吧?”
“至于说厂子选到哪里,太忠,你完全可以再卖个人情的,就算总部不在那里,但对拉升当地的消费水平、带动配套产业发展、解决就业这些问题,还是有相当大的帮助的。”
这个解释,陈太忠认可,但他心里总是觉得,事情的真相,未必就是张开封说的这么简单,再加上有“假曰酒店”的前车之鉴,他居然会认为,没准是张开封垂涎甯家的资金,想狠狠咬一口呢。
事实上,他实在是高看了张开封的野心,或者说,他低估了张某人的行事手段,张区长若是真的想算计甯家的话,先别说敢不敢,也别说时机合适不合适,只说算计方式,就绝对不会这么赤裸裸,根本没什么技术含量嘛。
而且,越是强权,才越是肆无忌惮,张开封不过是个小小的区长,还没能力对甯家赤裸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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