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生清透温润的声音徐徐传来,语气轻得像叹息。许均昌和程野都看向了他。身后的绿叶摇曳,投下暗柔朦胧的光影,他眼角眉梢都是浅浅的笑意,坦然道,“我现在有个很喜欢的女生。”
“我靠!”
“我靠!”
许均昌仿佛中弹了,连忙后退几步靠在墙上,嘴巴张得像吞了个电灯泡,半天说不出话。
程野还算是体面一点,盯着他看了几秒,捕捉到男生提及此事神情出现细微的变化,确认无误,这是心动的迹象。
“谁啊谁啊?”
许均昌扑上来,一串串问题脱口而出:“我们班的?隔壁班的?上次那个跟你表白的学妹?还是哪个学姐额不对我们现在是最后一届毕业生。”
周斯礼摸了摸鼻子,“这个不能说。”
还没问过她呢。
说了不就等着挨刀子。
作为三人中热恋过的程野抬了抬眉梢,像是早有预料,缓缓道,“肯定是那个邻居妹妹。”
周斯礼勾唇,没说话。
用“邻居妹妹”代指许嘉,总觉得有点犯规。光是在心底念出这亲昵意味十足的词语,他都忍不住脸红耳热。
“好了没什么好说的,”周斯礼忽然觉得好热,直起身要回教室,“时机到了,自然会和你们说的,现在别问了,给我留个面子。”
“我靠你表情刚刚有一瞬间变得好恶心。”许均昌捂脸。
作为三人中热恋过的程野出声维护:“你懂个屁。”
回到教室,周斯礼的脚步就不禁放轻,她还趴在桌上睡觉。
可能是长这么大没喜欢过人,一旦确认了,这份心情就像发酵过度的面包不断膨胀一样,他现在就想把她喊醒,说自己好喜欢她,问她可不可以对自己好一点。
但想了想,他还是憋回去了。他不但不能告诉她,还得忍着不让她知道。因为她一旦发现自己喜欢她,只会变本加厉的欺负他。
被欺负也就被欺负了,只是她善于玩弄人心,将人的心情吊得七上八下。周斯礼真受不了这个,平常灵光的大脑一碰上她就变得迟缓,无法思考,每次只能被牵着鼻子走。
别的他不敢担保,但他会尽力对她很好很好。
……起码,要让她活着。
-
阳光明媚的下午,不少家长陆续进校。在他们回到各自子女的班级前,需要前往大厅听“有关孩子心理健康”的主题讲座。
年级组还特意让学生们提前放学,周斯礼和梁芸作为学生代表,需要上台发言,所以留到了最后。
讲座结束后,刘肖茹刚走出大厅没多久,就眼尖地看到自家儿子了。距离她上次来一中,还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现在都有点忘记路怎么走。她朝周斯礼招手,“斯礼,一班是往那里走对吧。”
“对,五楼走廊尽头。”周斯礼小跑上来,“妈,我带你去吧。”
刘肖茹见他刚刚是在和领导老师们站在一起,体贴道,“不用了,你去忙你的,我还没到老眼昏花,需要人带路的地步。”
“那,等家长会结束,我和你一起回去。”
“好。”
“老师,你们站一块拍个合照吧。”
有摄影社团的学生负责收集这次讲座的素材,回头要放学校公众号上,她将他们带往到教学楼旁边的标志性建筑,终于指挥完站位后,蹲着按下快门。
“哎,特别好,林老师注意看镜头!”
聒噪的吵闹声透过器材室的窗户缝隙挤入,许嘉烦躁地睁开眼,推开门,靠着三楼走廊的栏杆醒醒神。
周斯礼穿着笔挺正装,白色衬衣,领带挺括,显得身宽而腿长,鹤立鸡群。
这样的打扮倒是新鲜,许嘉感到稀奇地看了两眼,恍惚记得他好像今早有提起过这事,紧接着她听见了梁芸略有抱怨的声音:“这张我眨眼了,能不能再来一张?”
蓝天白云下,她站在周斯礼身旁,漆黑弯曲的长发自然地分成两侧,垂落在胸口处,穿着漂亮的礼服,露出好看的肩颈线条。如别人所说,两人看上去很登对。
“那学姐再站回原来的位置,我现在重拍。”学生举起摄像机示意。
周斯礼正低头看着腕表的时间,计算着什么时候回去。没想拍完合照后,又被他们留下来,说是要加个采访。他耐着性子站在原地,温声和采访的学生一来一回。
忽然,有个揉成团的纸条砸到他的头上,落在了花坛里。
“这,哪个学生恶作剧啊?”学生抬起头看向四周。
周斯礼看了一眼,拿起纸团,准备丢进垃圾桶时,恍惚觉得不对劲,背对着他展开纸条。
上面写着——
三楼器材室。
光晕映在红透了的耳朵上,周斯礼做贼似的将纸条塞进口袋里。
“学长,你为什么要把垃圾揣兜里?”学生瞥见后都傻了眼。
“这应该不是采访的问题吧,”他转过身,不自然道,“……麻烦快点,我有急事。”
“噢噢,”学生举起小麦克风,继续问他有没有想对学弟学妹说的话,或者是建议。周斯礼飞快地说完了,这些问题他已经回答过上千遍,可以说是倒背如流。
轮到最后一个问题,学生抬起头,眼里闪烁着异常的光芒,“学长有没有早恋过?虽说现在学业为重,毕业之后有没有这个考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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