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没说他早恋。”她双手叉腰。
“你的脑袋瓜子里装着什么我会不清楚?”刘肖茹无奈地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哥是不需要我操心,倒是你,整天都想着怎么捣蛋,追星。房间里还有一大堆海报,今天还是我给你收拾的,将来就怕你跟着哪个男生偷偷跑了。”
“哼。”周玥抱头,“那你还是多操心哥哥吧,班上的男生我一个都看不上。”
周斯礼无法插入她们的话题,干巴巴地留下一句“学业为重”,自觉去收拾饭桌上的碗碟。洗完澡后,他拉开椅子,从书包里翻出许嘉的试卷。
许嘉的存在就像个定时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以什么原因就引爆了。以他的直觉,还是不要过多纠缠,免得某天“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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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最是寂寥,枯黄的梧桐叶像雨落下,街道染上黄昏的色彩。秋风宛若透明的河流,轻而易举将路旁的桂花香灌满了整条道路。
只有在校外,周斯礼才能深切体会到四季的轮转。
兜兜转转,最后他停在了“柳絮街318号”。上次是误打误撞,这次却是专门而来。周斯礼没有想过会再次回到这里,轻叹了口气,几秒后,推开没上锁的门迈步进去。
可能是在白天,眼前的景象和记忆中的有所不同。院墙的爬山虎都被清了,花圃被精心打理过,斑驳陆离的光影照出住宅的奢华。
从院子到房子门口有段小径,周斯礼不由自主将余光都分给小道两旁的草坪上,脚步停滞下来。
像刻在脑子里一样清晰想起那个晚上,他就这么无端和许嘉纠缠上了。
“怎么,要不要躺上去重温一下?”
冷冽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循声看去,是她站立在二楼阳台上,俯着栏杆,秋风撩起松软短发,周身笼着淡淡的日影,笑意未尽眼底。
周斯礼不假思索:“不用了。”
他在看向许嘉的同时,她也在打量着他。不如说,自他走进院子里,她的视线就不曾移开。
许嘉从前莫名很讨厌门口这片草坪,生生不息绿意盎然,衬得她更加死气沉沉,很碍眼的颜色,要不是许杏严令禁止,她都想找人把这块铲平。
不过,等她真正站在二楼往下看去——看见深深浅浅的绿如绸缎随风飘荡,看见他穿行于其间,身穿白色卫衣,外边还套着个黑色夹克外套,很常见的男生穿搭在他身上却有不同寻常的感觉。
此刻,他仰着个脑袋,柔软的发丝被风漾出好看的弧度,双眸干净又明亮,嘴角处的梨涡还随着张合的唇时隐时现。赏心悦目,像画。
周斯礼也就这点用处了。
这么想着,她朝楼下勾了勾手指,示意他:“上二楼。”
这个动作……周斯礼很难说清此刻的心情,强压着那些奇怪的心绪,连忙低下头。
玄关处有一双新的男士拖鞋,周斯礼自觉地换上。上次是在夜晚来的,室内布设看得不太清楚,现下午后的阳光透过纱帘遍布各个角落,他看得一清二楚。
来到走廊尽头,那张三人全家合影无可避免地映入眼帘,凭借着不错的记忆力,他认出照片上那个女人正是那天去接周玥放学,在校门口看见的人。
不难联想到两人是母女的关系,至于许嘉为什么在那个傍晚,看见她的亲生母亲却只是在远处观望不前,这就不是他该探究的事情了。
沿着旋转楼梯向上,墙上都挂了不少相片,周斯礼边迈着台阶,边好奇地看着。有一张相片分去他格外多的注意力,使他停下脚步,相片上的小女孩眼眸弯弯,捧着满天星看向镜头。
这真的是她?
“眼睛不想要了。”她突然出现在楼梯尽头,冷声打断他的思绪。
周斯礼看见她就穿着白色长袖,灰色宽松的薄裤,一身单薄得很,“你就穿这么点?”
许嘉不予眼神理会,只往里边走,“和你没关系。”
“……”周斯礼已经数不清和她从认识到现在,她总共重复了多少遍这句话。
天天都在说和他没关系,自己却又将他的生活搅得天翻地覆。
……好狡猾。
从她眼下明显的黑眼圈,不难得出她一夜难眠的结论,周斯礼识趣地不再说话,最后发现这条路越走越熟悉。
听到身后没有跟上的脚步声,许嘉凝眉,转过头看见周斯礼在门口站着不进来,“又怎么了?”
睡眠匮乏使她的内心纷乱难解,强烈的烦躁犹如暑夏的闷热空气,没成想周斯礼还磨磨叽叽的,走一步顿两秒。
她揉了揉眉心,试图缓解头痛的症状。
“这是你的房间?”
“嗯。”
周斯礼站在走廊,不敢往里乱瞟,只好转头看向别的地方,“你家除了你没其他人?”
“没有。”
“我们换个地方补课,去客厅,在你房间不适合。”
家里没人,房间又没监控,她一个女生,怎么敢让并不相熟的异性进自己房间的?
现在单身女性遇害的社会新闻层出不穷,她又是一人独居,周斯礼轻咳了声,话还没出口,就见她冷冷扫了自己一眼,“要么进来要么滚。”
周斯礼蹙眉,“许嘉,你说话态度能不能好点?”
“态度好坏,对我们要做的事有什么影响?”
周斯礼哽噎,自知说不过她,握紧书包肩带,三两步迅速走进房间。
房间是个人的隐私空间,他没有进过女生的房间,就连周玥的房间,除非她在场,并且同意他进来,不然他不会擅自踏足。
许嘉的房间有着和她身上相同的气味,几乎是一瞬间,就迅速贴了上来将他裹住,像细密柔软的网。周斯礼头一回为自己天生灵敏的嗅觉而感到羞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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