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随安面带微笑道:“不剪了吗?”
他仍旧闭着眼,面上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仿佛这些事对他带不来任何影响。
顾听摇摇头:“然后呢?”
“然后?”
沈随安的大脑好像又重新回到了那一刻,久违的怒气在心中短暂流过,他慢条斯理的说道:“我用酒瓶打破了他的头。”
然后说了他前二十年为数不多的脏话——“肖想老子?你-怎-么-不-看-看-自-己-长-什-么-样?嗯?丑东西!。”
血液从对方的额头流下,好似一朵绽放的红色玫瑰,他踩着对方的脸,任由对方指着鼻子骂自己。
“咔擦”
剪刀剪下了碎发,顾听的声音拉回了沈随安的思绪,“你当时怕吗?”
“怕?”
沈随安认真的想了想:“没有。”
他天生好像喜欢刺激,哪怕当时他是在父母双亡无依无靠,并且没有任何人脉的背景下,他也不会选择向对方妥协。
‘咔擦’最后一刀落下,顾听收回剪刀,微微弯腰在他眼前吹了吹。
“呼——”
细小的风轻轻拍打在沈随安的脸上,他紧闭双眸,鸦羽般的睫毛轻轻颤抖。
“好了。”
顾听满意地看着自己的作品,夸赞道:“很好看。”
“是吗?”沈随安轻声扬了调子,虽是疑问语气,却并没有多少质疑,而是笑着开口,“太太说好看那就好看。”
他抬手拨过散乱的碎发,正要起身时,身上忽然猝不及防的压下一人。
沈随安连忙伸手揽住对方,“怎么了?”
顾听骑坐在男人身上,比起往日的慢条斯理,今天带着几分急切,她摇摇头没有说话,手上不停的解着对方衬衫领扣。
沈随安:“?”
男人脸上露出片刻的疑惑,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他抬手拽住衣领,另一只手揽着顾听的腰身,弯起眼眸微笑,“太太是在心疼我?”
他一寸寸靠近,似乎在确认这个消息的真实性。
因为过去顾听的目光从未停留在他的身上,所以偶尔得到小且小却才会有的待遇,他一时半会还有些反应不过来,需要再次确认。
顾听:“不知道。”
沈随安:“不知道?”
这是心疼还是不心疼?
男人眉目稍拧反思了一刻,但很快他就将一切都抛之脑后了。因为他放在衣领处的手被顾听移开,女人纤细漂亮的手解着他纽扣。
沈随安垂下眸,只扫了一眼他便移开,不再阻拦。
“做什么?”他问。
衣领从上至下缓慢被解开,每解开一颗,便会露出一小块紧实的肌肉。最终,衬衣两侧大开,中间露出线条流畅的腰线,一路向下探去。
顾听眼神垂下,盯着它看。
微微敞露的上半身在这股视线的包围下不停起伏,腹肌贲张,细细看还能看到男人喉咙处血管爆筋的样子。
沈随安别过眼去,“咳咳。”
虽然之前说过自己随便她看,但真当他被顾听一层一层剥开,羞耻心久违的涌上来,让他难得有些不自在。
顾听:“怎么了吗?”
沈随安:“这话该我问吧。”他低低叹了口气,伸手将她搂入怀中,“虽然知道你是在心疼我,但是……”
他抿了下唇瓣,将下颌搭在顾听肩膀,轻嗅着从她脖颈上传来的清香,“都过去了,我并不在意。”
或许他曾经会在意,在某些喝个烂醉如泥的时候,在某个吐得一干二净的夜晚。他曾经的确要被这些沉重的锁链压得喘不过来气,但他也说过了,那是曾经。
人都是会向前走的,他并不后悔那时的举动。倘若他当时胆怯了些,懦弱了一点,没有选择撑起沈家,那他才要为曾经的选择后悔。
但他现在不会。
顾听嗯了一声,“没有心疼你。”
沈随安:“嗯?那你是在?”
顾听叹口气,老老实实道:“垂涎美色而已。”
对方的神情太过认真,以至于让沈随安迟疑了半秒才反应过来,“我吗?”
顾听:“不然呢?我还能垂涎谁的美色?”
沈随安:“不,只是太过震惊了。”
顾听:“?你不是对自己的样貌一向很有自信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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