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若要在父兄战死前起事的话,她恐怕就要一心为国,本定在七月的婚事,必定会被耽搁。
而她也不一定能活下来。不过无妨,蒋星重故作轻松的挑挑眉,她这一世,本就是要为大昭而活,个人的事情,乃至性命,她皆已置之度外。日后若能助言公子顺利登基,完事尘埃落定,她再考虑自己的私事吧。
蒋星重做下决定,眉宇舒展了不少,不由仰头望天。
恰于此时,蒋星重忽听蒋府后巷中传出鸽鸣,正是她和言公子约定好的三三四。
蒋星重一愣,下午刚见过,他这么快又有事找她?
想来是要事。
念及此,蒋星重不敢耽搁,立马从朝侧门跑去。
一阵疾走加跑,蒋星重很快来到蒋府后巷中。
太阳已经落山,暮色即将来临。待走近看清巷中的人瞬间,蒋星重不由挑眉,道:“欸?长宇?公子派你来的?”
沈长宇向蒋星重抱拳行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书信,对蒋星重道:“公子命我给你送来。时间紧迫,姑娘看完后,尽快给公子写回信,我得抓紧带回去给公子。”
说着,沈长宇从腰间袋子中取出一根木炭和一张纸,拿在手中等着。时间紧迫,没工夫取水研墨了。
蒋星重点头,忙扣开封漆,将信取出阅读起来。
蒋星重在看清信上内容的瞬间,不由蹙眉。
胡坤、周怡平、邵含仲三人昨夜居然死在诏狱?还是一名锦衣卫下的手?
蒋星重不由叹息,这可是诏狱,隶属北镇抚司。北镇抚司是直接对皇帝负责的情报机构,监察东厂与百官。
不仅被言公子安插了自己人进去,没想到,竟是还被别的势力安排了人。景宁帝就是这般执政的?连北镇抚司都到处漏风,那大昭它能不亡国吗?
蒋星重紧抿着唇,接着往下看去。
信上说,那名犯案的锦衣卫,被贬为小旗,罚去看守城门。
“呀!”
看到此处,蒋星重一声惊呼。惊得沈长宇肩头颤了下。
沈长宇忙看向蒋星重,但见她眸中满是掩饰不住的兴奋,不及沈长宇询问,蒋星重便着急向他问道:“快!你告诉我,被贬去看守城门的锦衣卫,是不是姓傅?”
沈长宇心里“咯噔”一声。
陛下每每私访出宫,在外人面前只唤他们二人清辉长宇,从不言姓。所以蒋姑娘一直以来,并不知道他二人姓什么。
蒋姑娘一直以为他和傅清辉只是陛下身边卖身为奴的小厮,即便告诉她被贬锦衣卫的姓氏,谅她也联系不到他们二人身上。
念及此,沈长宇点头道:“是。”
蒋星重闻言,立时握着信件两手一拍,道:“没错!那就是他了!”
蒋星重说完话,继续往下看言公子的信。
信上言公子询问他,在她的梦中,可有关于锦衣卫的消息。若有,请她务必详细告知于他。
蒋星重看完信,将其往袖中一塞,而后直接从沈长宇手中接过纸张和木炭。
沈长宇忙转身背对着蒋星重,随后弯下腰去。
蒋星重将纸张铺在沈长宇背上,拿起笔便奋笔疾书起来。
被贬去守城门,姓傅的锦衣卫,她印象可太深刻了!
前世景宁帝自缢后,土特部打入顺天府的当天,就是一名姓傅的锦衣卫,带着区区五十来人镇守城门,宁死不降。
就他们五十个人,抵挡土特部大军,竟是生生扛了两个时辰。
最后他们五十人,尽皆死于土特部之手,无一人生还。
消息很快在混乱的大昭传开,据说土特部攻占顺天府后,还将这位姓傅的锦衣卫,葬在了景宁帝的陵寝旁。
当时的仁人志士,不少人为他写过悼文,尊称他为傅小旗。
不过有传闻说,他以前是锦衣卫镇抚使,不知犯了什么事,方才在景宁四年时,被贬为看守城门的小旗。
也有传闻说,他本就是默默无闻的从七品小卒,但危难关头,依旧展现出他人性最光辉的一面。
但按今日言公子送出的,姓傅的锦衣卫被贬的消息来看,应当是第一个传闻为真。若他曾为锦衣卫镇抚使,那应当相当有能力,如言公子将他收入囊中,如此有能力的忠勇之士,定会成为他日后的助力。
当然,有忠勇之士,自然不乏贪生怕死之徒。
添居锦衣卫指挥使一职的赵元吉,在土特部攻占土顺天府后不久,倒是很快便接受了土特部的招降,成为土特部入主中原后的第一位总兵大人。
关于锦衣卫,她印象最深的也就只有这两个人。
一个是连名字都没能留下的从七品小旗,另一个便是大名鼎鼎的锦衣卫指挥使赵元吉。
虽然知道的只有这么两个人,但是关于整个锦衣卫,她倒是还记得一些。
据说朝廷有锦衣卫十五万人,万不得已之时,便是皇帝手中最后的底牌。
按理来说,景宁帝即便是要自缢,也应当带着这十五万人拼死厮杀一阵,可前世根本没有这样的消息。
赵元吉是在景宁帝驾崩后,顺天府被攻占后,方才被招降,所以应当不存在赵元吉从中作梗的情况。他一个人在京都的锦衣卫,根本不可能提前通敌。
那么,前世最危急之时,景宁帝为何没有动用锦衣卫?而是选择在城门将破之时自缢?那十五万锦衣卫,又去了何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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