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他没揍你的脸?”释千还是没忍住问,“还是你脸躲得比较快?”
应观辞表情平静:“嗯……可能因为他一心想把我搞死,我俩的攻击目标不太一样。我也没躲过,腹部的确受到了贯穿伤。”
释千:“……”
好吧,这两位一个专注想让对方挨一个全世界都知道的揍,另一个则专注于把对方揍得死得不能再死。
所以一个捂着脸一个捂着肚子,真是各有各的想法。
第267章 冀忱
不论是坟墓还是应观辞,都没有向她展开细讲的意思,释千自然也没有兴致主动去断官司。
她再次看向应观辞的胸腹部,目光略作停留:“贯穿伤?”
应观辞点头:“我身上有治疗向的能力,而且[附骨之花]也带治疗。所以并不严重,那个奚航身上似乎也带着治疗相关的能力,应该也没什么大碍。”
他说话时语气沉稳而自如,
“[附骨之花]带治疗?”
释千反而有些疑惑,毕竟[菟丝花]的技能表上没说还带有这个效果,她只知道这东西能压制并驱使共生异种。
她往前走了几步,偏头看向应观辞,他没有迟疑,直接跟了上来,步伐稳健,没有飘虚或者踉跄的迹象,总之和先前没什么区别。
……搞得她更好奇了。
“有的。”应观辞回答,“越靠近[附骨之花]的位置,起效越快、效果越好,如果受伤的位置在[附骨之花]上,如果身上没有别的需要应急处理的致命伤,几乎可以在一分钟内治愈。”
从逻辑上来讲似乎合理。
[菟丝花]这个人格发展设定是幕后黑手,从初期技能到后期技能,多多少少都带着些“傀儡”和“控制”的意味。那对躯体的“完整性”具有一定的控制性也说得通。
[附骨之花]在肉体上扎根,治愈可以看作靠“根系”,距离越远,根系到达得越慢、力量也会被分流,效果自然差。
不过……“你怎么这么清楚直接作用在[附骨之花]上的治疗效率?试过?”
释千抛出这个问题时,带着明知故问的恶趣味。
在盛世梦庭里,应观辞的掌心的确受过伤,但当时他的身体处于濒死状态,[附骨之花]优先保命。他不可能在当时做出“一分钟以内”这样的判断。
所以他应该是想要脱离烙印的桎梏,主动对[附骨之花]做出过攻击。
“……”应观辞沉默,似乎又开始组织语言了。
释千实在是有点想笑。
虽然她没怎么见过应观辞在杜鹃会或者极星里的样子,但在他情绪稳定的时候,有时候的确能看到些上位者的习惯。比如遇到难以回答的问题时不会下意识说一些废话避免冷场,而是先思考再输出,宁可不说也不说错。
“你现在说谎又不需要咽花了。”她转过身倒着走,带着笑,继续明知故问,“还这么谨慎啊?”
她本以为应观辞会说什么“我不会对您说谎”之类的话,但让释千没想到的是,应观辞在和她沉默地对视两秒后,却是蓦地偏过头失笑。
那笑并不似释千之前见过的、被逼到极致的苦笑或者自嘲式的笑,反而带着明显的轻松意味,那是真正意义上的、表达正向情绪的“笑”,也是释千第一次从应观辞脸上见到这种表情。
释千:“?”
只失笑一瞬,应观辞又偏回头看向她,眼睛里的笑意还没收敛干净,嘴里已说出一句:“对不起。”
因为带着点笑意,显得道歉的态度多少有点不端正,但却不会惹人不适。
释千略一偏头。
应观辞微不可察地舒出一口气,做出一个完全诚实而毫无遮拦的回答:“因为我以前尝试剜过。”
他没有回避自己的目光,平静地剖白:“我不后悔、也不会质疑当时做出的决定,就算我能回到过去,我也劝不动‘他’,因为那是我在当下认知中会做出的必然选择。”
不为过去所困,也不指责过去的自己。不是因为“无意义”,而是因为一切皆必然。
这是一句有些出乎释千意外的话。
她一直以为应观辞做出的选择是彻底压制、甚至舍弃自我,但现在来看,那似乎并不是舍弃,而是某种涵盖时间概念的、对自我的全域接纳。
不论过去、当下与未来的自己做出什么选择或改变,都是必然,也自然都属于他本身。
鲜少有人能同过去的自己共情,比如很多过尽千帆的人总会说“回头看看,那些困扰我的事情根本不算什么”,升华了当下的自己,却把过去的痛苦放在了尴尬的地位。
但应观辞的这句话,却给释千另一种感觉。就像是他能够共情并接纳曾经那个因为算不出百以内加减法而嚎哭的自己,而不以“当时的我很好笑,居然会觉得算不出百以内加减法天就塌了”这样的态度去看待曾经的自己,也不否认曾经那个自
己的存在。
现在的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前后不一致”而感到尴尬,反而很是坦荡。
“时间”的不可逆性似乎在他的身上有所模糊。
释千看着他,步频不变地向后退了两步,眼睛蓦地弯起,冷不丁抛出一个问题来:“那你专揍奚航的脸也是当下的必然选择?”
应观辞:“……”
释千笑了笑,刚准备转身正常前行,风向蓦地发生一瞬改变,她隐约闻到了一丝奇怪的味道。底色是血腥味,但却和寻常人类的血腥味有所区别。
是杂糅的、跳跃的,自带的痛感传来生命与疼痛,在空气中一荡而过,吊诡而奇异。
“您……”应观辞似乎想说什么,然而释千脚步却倏地一顿。
一息之间二人间的距离便被拉近,随后在应观辞还在思考如何回答问题、尚未反应过来之前,释千果断出手,手指探入他的衣襟,骤然使力向一侧扯开。
本章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