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喃喃:“‘害了他’是什么意思,是已经不在了吗……”
路辰焕沉默不语。
他挺后悔的,如果他当时不是只想着打探消息,而是上前去制止他们吵架,或许就能救下许黎。
所以他为许黎守完了灵,只希望从那些来探望她的人群里,得到一些信息。
可惜并没有奏效。
许黎那段不为人知的往事,就此尘封埋葬。
路辰焕说:“阿越,我想向他假意投诚,先把伯母的画换过来。”
温越眉头微微蹙起。
路辰焕明白她在担心什么,他把手伸过来,覆盖上她的手:“总归是你答应伯母的事情,只要有一线希望,就不能让你失约。而且,我拿去和他交换的条件已足够诱人,不会把我们的底牌泄露。”
温越这才想起来:“你之前说过,这几年路博涛一直小心翼翼,不再和裴家沾上关系,但手中也不干净。只是那些商业上的龌龊,没法支持他被判刑,最多让锦立破产。”
路辰焕:“对,锦立集团是他毕生的心血,他对此看的很重。若锦立被搞垮,于他而言无异于抽筋剥骨。”
温越:“还有去年,路博涛联系裴家旁支想要伤我的事情,虽然未遂,但也构成了犯罪事实。”
路辰焕点点头。
路博涛唯一不知道的,就是那段他潜入毒窝时拍的视频。
当年他为救温越,被当街抓住带回家后,电脑就被路博涛没收,并派人拿去做了全面检查。
幸好他当时足够谨慎,录像没有储存在机器里。他把储存卡原件藏在床下的电影周边模型壳子里,还把原视频拆成多分,通过特殊加密分散在云端,来避免意外丢失。
路辰焕说:“等把画拿回来后,我会亲自送他进去。”
温越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只是语气有些抱怨:“再等下去,青越就要彻底破产了吧?”
路辰焕伸手撩起她的一缕头发:“区区几个亿,对于华尔街的东方野玫瑰而言,洒洒水都算不上吧?”
温越一顿,抬起腿来踢了他一脚:“你软饭吃上瘾了?自己赚回来!别想着从我这儿坑蒙拐骗!”
路辰焕马上嘤嘤嘤:“女人都是这么善变的吗?明明一个半月前还说要养我。”
温越睨了他一眼,把围巾往上裹了裹,遮住脸颊:“走了。”
路辰焕一刻没有澄清,他们就不能被发现,这附近虽然没什么人,但还是得谨慎为上。
没了琅华的支持,鸿盛很快就处于下风。
在除夕来临之际,“沙棘”的销量已经数倍高于鸿盛的产品。
目前市场上没有其他竞品,“沙棘”必然会一枝独秀,占据全部的市场。
其他项目的运营和开发状况都在把控之中,上市流程也在稳步推进。
春节可以过的稍微轻松一些,不必时刻紧盯着工作。
温越前两年都没有正儿八经地过春节。
她刚到华尔街的第一年,林缈还漂洋过海来陪她过节,后来ud被裴天旭针对,林缈分身乏术,就来不了。而她的其他朋友都有家人,怎么也没有办法跑这么远来陪她。
她一个人觉得没意思,也懒得去唐人街这种地方凑热闹,不如就当成寻常的一天,反而不容易感到孤独。
而今年,她有了路辰焕。
两人在屋里煮了火锅作为年夜饭。
算起来,离上一次他们一起吃年夜饭已过去十年。
但也是两人有生以来,头一次单独吃年夜饭。
锅底选的酸汤,既有味道,又不至于太辣。
路辰焕和元旦那次一样,烫好菜后,优先放到温越的碗里,直到她直接用筷子阻止他继续放过来,自己才开始吃。
曾经的大少爷,而今照顾起人来,已是得心应手。
海城有一些场地有烟花秀表演,据说挺壮观,可惜他们这里被高楼遮挡,只能看到点边边角角。
烟花看不了,他们决定看春晚。
温越难得露一手,做了杯杨枝甘露。
两人依偎在沙发上,一根勺子,你一口我一口,一边品尝一边看电视。
春晚没什么意思,没到十二点,两人就回了房间。
还是有些难受。
温越努力适应,指甲却忍不住在路辰焕背上留下一道道痕迹。
外面的烟花声忽远忽近,断断续续,可桃源深处绽放的烟花声却响彻心扉,连绵不断。
春天尚未到来,春雨却已淅淅沥沥落下。
满山遍野的鲜花在雨里盛放,争妍斗艳。
不知过去多久,春雨初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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