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闻言这才恭敬起身。
龙隐见状陡然一怔,有那么一瞬间,他只觉得先前靠在自己怀中,同自己温声细语聊着良辰美景的美人只是假象。
那不过是凤清韵心血来潮赏他的一场梦罢了,眼下杀伐果断的仙宫之主才是他真正的底色。
“师兄。”白若琳抬眸看向凤清韵身旁人,随即问出了所有仙宫弟子的心声,“这位是……?”
龙隐闻言蓦然回神,一下子紧张起来。
“他啊——”凤清韵含着笑意看了他一眼,扭头道,“是本尊认定的道侣,你们唤他郎君便是了。”
龙隐闻言不可思议地一怔,随即就像是被什么惊喜炸了个满怀一样,一下子春风得意起来。
众人见状纷纷露出了诧异的神色,尤其是慕寒阳那三个弟子。
凤清韵不是慕寒阳,做不出赶尽杀绝之事,故而他们如今虽没了师尊,但依旧是仙宫弟子。
奈何他们和天下人一样,彻底失去了关于龙隐的一切记忆,眼下看着那春风得意的人,就跟看着平白登堂入室,占了他们师尊位置的小白脸一样,面色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白若琳身为众人中率先回神的,闻言带头行了一礼道:“在下白若琳,见过郎君。”
龙隐连忙还礼:“久闻长乐剑尊英名,如今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其他长老见白若琳都认了,他们也不好多说什么,纷纷上前行礼。
慕寒阳的三个弟子站在诸多弟子中间,将一切尽收眼底。
花盈抿了抿唇没说什么,柳无也只是攥紧了手心垂下眸子。
可卫昉不一样,他身为慕寒阳忠实的拥趸,在他眼里,他师尊确实对不住凤清韵,但没了关于龙隐的记忆,他只觉得这是仙宫内部的事。
如今慕寒阳已经用生命付出代价了,这登堂入室的小白脸便是骑在他们师门头上撒野了。
彼时小鲛人在大会上口出惊人的事,像卫昉这类实力的弟子并不知晓。
故而他们对此方世界的历史曾经发生过变动之事一无所知,也正因如此,他们对龙隐的厌憎才显得格外纯粹。
一开始龙隐对于这群人不待见自己的事并不知情。
他跟着凤清韵回到仙宫的次日,那人便忙起了收徒大典的事。
由于仙宫内分支较多,统计师门数量,筹算内外门一共要招收多少弟子,林林总总的琐碎事务加起来也够人忙一阵子了。
为此凤清韵每天几乎没什么歇脚的余地,而忙了一白天后,他晚上半句话也不想多说,只想放松一下。
因此他夜里就跟招人侍寝一样,连哄也不带哄了,沐浴完勾着龙隐的脖子就往榻上按,一言不发地骑上去就是用,颇有些把人哄到手就敷衍了事的架势。
然而龙隐本人却一点没有被白嫖的感觉,反而适应得异常良好。
和凤清韵日夜繁忙的日程相比,龙隐在仙宫的日子就好过太多了。
他就宛如当真入赘仙宫一样,除了晚上加班外,白天清闲得要死。
仙宫众人一是看在凤清韵的面子上,二则是亦看他实力,对他面上是恭恭敬敬的,不敢有丝毫怨言。
而大部分人经历了前世那一遭,又见过了凤清韵冷着脸杀仙人跟杀鸡一样的作风,连背后也不敢多说什么了。
按理来说龙隐的赘婿生活应该过得有滋有味,奈何有几个人见他居然当真住到了凤清韵的寝殿内,一时间竟急了眼,于背后愤愤不平起来,这其中就是以卫昉为代表。
原本龙隐压根不认识什么卫昉,不过在一次凤清韵在大殿同人议事的时候,他倒是偶然听到了几句话。
当时有几个长老前来询问各门下弟子数量的分配问题,龙隐刚好在给凤清韵剥荔枝。
凤清韵前一秒还在看着他笑,龙隐总感觉那笑里别有意味,下一秒听到那几个长老的来意,便一下子淡了神色。
那些长老连忙低下头,眼观鼻鼻观心地汇报完需要招纳的弟子总数后,便站在那里当人形木桩。
凤清韵翻完呈递上来的玉简后开口道:“麟霜门下不必留名额。我欲飞升,无需传承,我门下的内外名额直接记在师尊门下便是。”
“至于长乐门下——”他扭头看向白若琳,“若琳以为呢?”
“内门的名额我暂且先要三个,多了也教不过来,外门倒是可以多多益善。”白若琳说着看向那几位长老,“至于长老们的名额……依师兄见,多少为好?”
凤清韵抬眸看向那几个长老:“长老门下,内门各一人,外门十人,有不愿意收徒的,可将名额让出去,愿意多带的多劳几分便是了……诸位长老可有异议?”
长老们闻言自然不敢有任何异议,连声称诺。
原本事情到此刻就该结束了,可有长老听到这里,却小心翼翼开口道:“那寒阳门下——”
凤清韵淡淡抬眸,扫了他一眼,那人立刻闭上了嘴。
龙隐见状一顿,下一刻却听凤清韵冷淡道:“寒阳门下,按照旧历,亦给三个内门名额,暂记在花盈和柳无名下,卫昉的名额留给花盈,外门弟子多少,让他们三个自行商议,总数不超过二十便是了。”
其他人闻言立刻三缄其口,不敢再说什么,只是低头称是。
龙隐当时只觉得凤清韵运筹帷幄,冷冷淡淡的样子好看极了,心下不由得发痒,抬手递了枚剥好的荔枝到他嘴边。
凤清韵见状一顿,低头咬下了那枚荔枝。
只是不知道他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分明是谈论仙宫正事的严肃场合,龙隐却觉得自己的指尖被什么柔软湿润的东西一卷而过。
他愣了一下后,耳根蓦然红成了一片——凤清韵竟在众目睽睽下舔了他的手指!
那人甚至还在众人看不到的地方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只那一眼,便让他彻底丢了魂,当即把方才的一切也跟着抛之脑后了。
至于方才那些长老们三缄其口讳莫如深的寒阳之事,自然也跟着被他抛到了爪哇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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