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隐听到凤清韵心底的愕然却后一笑,趁着他震惊,攥着他的手腕蓦然用力,一下子颠倒攻势将人按在了床上。
“——!”
凤清韵心头一跳,一个没控制住,主蔓龙隐颈侧尚未愈合的伤口便刺了进去。
“恭喜你,猜对了。”龙隐好似感受不到任何疼一样,低头吻了吻他的唇瓣,顺便不忘低声夸赞道,“我的小蔷薇真聪明。”
猜测被坐实的那一刻,凤清韵瞳孔骤缩。
他是…他是——
那种修真者刻在骨子里的,对规则的敬畏,以及对上苍的恐惧,都在此刻喷涌而出。
过于浓烈的情绪瞬间在脑海中炸开,本就混乱的药效一下子被推上了巅峰,那一刻凤清韵像是醉酒一般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迷茫。
他就像是为了寻找最后一丝清明般,抬手摸住了胸口那块微冷的龙鳞,却被人借此机会,攥着手腕缓缓向下。
“——!”
那龙鳞被带的不知道碰到了哪里,凤清韵被冰得浑身一僵,刚想收手,那人的吻却紧跟着压了下来。
意识到是谁在对他做这一切后,凤清韵呜咽一声,情难自禁地闭了闭眼。
是掌管天地司掌万物的天……
而药效也终于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所谓的前尘尽忘,忘的不仅是曾经发生的一切,自然也包括孟婆汤起效后发生的所有事情。
当凤清韵再睁眼时,他将会忘记一切发生过的事,包括方才之事。
可就在此刻,他心底却没由来地浮现了钟御兰曾经说过的话语——
【玄武埋于东野,青龙葬于南洋……】
【四象俱死……】
那些仙人所做的一切,其实都是为了——
【肢解天道。】
回光返照般,这个念头一出,凤清韵蓦然感觉到了无边的痛苦,他呜咽一声,抬手竭力抓着身上人,无论如何想要让自己把那个念头记下来。
【不可以,不能忘……】
幻境中那可怖的用人柱做成的钉子,还有那从鳞片下渗出的鲜血,与眼前的现实重合。
凤清韵心头几乎是在声声泣血。
可耳边人却在此刻轻声道:“忘了吧。”
——忘了吧,那些沉重的,可怖的过往,以及那深不见底的未来,都由我一人背负。
那人的声音就好似有魔力一样,清风顺着床沿吹拂过面,昏昏沉沉间,凤清韵在无边的困意中,感觉自己好似陷入了泥沼,过了半晌,便当真什么都不知道了,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迷。
明月映照下,屋内陡然陷入了一片寂静。
龙隐拥着人一眨不眨地欣赏着这一幕。
对于他而言,那其实是一个很诱人的画面。
血蔷薇根本收不回去的本体铺满了一室,那带着他标记的大美人就那么玉体横陈地躺在花丛中,一点反抗的能力也没有,看起来安静得像个任人采撷的人偶。
而因为方才的花蜜酒,此刻龙隐的腹部还在隐隐做热。
不知道是龙的本性在暗示他,还是天道本能的霸道在推搡着他,总而言之,总有一个声音在他脑海中不断地浮现——明天起来,今夜的一切他都不会记得。
所以你可以做一切你想做之事。
毕竟你可是百劫不死的天道。
此方世界,无论是神鬼诸魔,无人可以忤逆你。
所有的理由都被摆在面前,可龙隐却没有动,只是在月色下静静看了那人良久,随即抬手拥住了那个人。
却见那可怜的美人明明被欺负了一晚上,眼下甚至都已经昏迷过去了,手上却依旧不愿松开那枚鳞片。
龙隐见状,心下软得一塌糊涂,刚想低头吻一吻怀中人时,凤清韵不知道在此刻梦到什么,竟从眼角滑下了一滴清泪。
龙隐一愣,随即听到了他在心底泛起的那阵心疼。
难言的爱欲瞬间席卷了他的大脑,最终他小心翼翼地吻去了那人眼角的泪珠,轻轻拥着人靠在了床榻间的无边锦簇中。
酆都没有白天,倘若有人在此地昏睡过去,大抵是算不清楚日月的。
而凤清韵则被迫体验了一把当地的风土人情,他睡得几乎不知今夕是何年,最后是被窗外的喧闹声给吵醒的。
也不知道梦中到底有什么让他流连忘返,苏醒时,凤清韵只感觉眼皮好似重如千钧,他费劲力气抬眸,才勉强睁开双眼。
入目之间先是龙隐带伤的脖子,而后便是无数朵餍足的蔷薇。
凤清韵甚至都没来得及收回本体,便有些茫然地一眨不眨地看着那个疤痕。
……这人的脖子怎么受伤了?
眼下的他就像是宿醉刚醒一样,什么也想不起来,但他还是忍不住抬手搭在那人尚未愈合的伤口处。
“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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