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没长手和耳朵吗?!”凤清韵回神一时间有些说不出的愤怒,平生头一次慌张到口不择言,“早说了让你把那些支蔓全部砍掉,就算不砍,你难道不会躲吗?!”
“把本座吸成这样,人都快吸干了,回过劲来第一句话倒来怪本座。”龙隐故作叹息道,“玉娘可真是让我伤心啊。”
此称呼一处,凤清韵脑海中登时炸开,面色当即一阵红一阵白。
而短暂的慌张过后,后知后觉的愧疚瞬间弥漫上心头。
……是他把这人害成这幅模样的。
可龙隐丝毫没有怪他的样子,甚至甘之如饴。
凤清韵心下像是被掐了一把一样,当即起身,不由分说地把龙隐按在自己方才靠的地方,而后小心翼翼地牵过龙隐那条还算完好的胳膊,低头企图往里输送灵力。
按理来说虽然运行方向不同,但灵气和魔息同出一源,只要渡过去的不是妖力,二者便可以相互转换。
龙隐任由他把自己按在石碑上坐下,也不说话,就那么靠在石碑上看着他笑。
凤清韵被他看得又愧疚又羞赧,垂眸睫毛微微颤抖,看起来颇像是在心疼。
磅礴的灵力输送进去后,效果几乎是立竿见影的,龙隐身上的伤很快便有了愈合的迹象。
但凤清韵还嫌速度太慢,蹙眉又加快了几分输送速度。
龙隐见他面色如此凝重,忍不住开口逗他:“本座眼下不是好好的,怎么一副死了丈夫的小寡夫样,要不还是留到本座真死那一天——”
凤清韵没等他说完便兜头骂道:“你不会说话能闭嘴吗?”
龙隐挨了骂却不生气,反而含着笑意闭了嘴。
他亏空实在是太严重了,凤清韵源源不断的灵力输进去,除了一开始那些外,剩下的就跟石沉大海一样,没有任何效果。
凤清韵的心逐渐跌到了谷底,他忍不住咬住下唇,完全不知道自己到底抽了龙隐多少血气,居然能让堂堂魔尊亏空成这种样子。
龙隐一看便知道他又要胡思乱想,当即开口道:“凤宫主方才不分青红皂白骂本座那么多句,难道眼下连句答谢都没有?”
凤清韵闻言勉强回神,半晌抿了抿唇道:“……多谢。”
龙隐并不满足:“怎么没称呼?凤宫主怕不是不情愿吧?”
见他得寸进尺,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耐着性子道:“……谢谢陛下。”
龙隐挑了挑眉:“不该谢谢你的龙神大人吗?”
凤清韵想恼羞成怒又觉得是自己把他害成这样,实在没资格,最终只能深吸了一口气道:“……你别得寸进尺。”
龙隐不说话,只是抬了抬脖子,示意他看自己脖子上尚未愈合的狰狞伤口。
凤清韵一下子就偃旗息鼓了,半晌道:“……谢谢龙神。”
“少了俩字。”
“……大人。”
龙隐看着他一笑,蓦然抽回了被攥着的手。
凤清韵立刻坐直了身体:“你干什么,我还没输完——”
他话尚未说完,龙隐不知道从哪摸出来了一个储物戒递给他,凤清韵不明所以地接过,神识探查了一番后蓦然一愣。
“玄武之心,百花之实。”龙隐一眨不眨地看着他道,“至于龙神大人说好的欠你的聘礼,回去雕好再补给你,还请凤宫主见谅。”
整个遗迹中最珍贵,无数人求之不得的宝物如今就那么安安静静地躺在那枚储物戒中。
龙隐还想说什么,凤清韵突然红着耳根深吸了一口气,扭头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当即从自己主蔓上掰下来了一朵最大的花苞。
龙隐愕然之际拦都没来得及拦住,那花苞便被凤清韵一掐诀塞进了他嘴里。
含苞待放的蔷薇花入口即化,龙隐身上输了那么久灵气也只是略有愈合迹象的伤口瞬间便全部愈合了。
无论内里如何,至少表面上看起来,魔尊陛下又恢复了往日的英俊,不再像被同类啃过的旱魃了。
凤清韵喂完花苞后再次牵过龙隐的手腕,探测到依旧空空如也的回应后,面色一白——他好像真的把龙隐给吸干了。
意识到这点后,凤清韵深吸了一口气,一时间病急乱投医,抬手就要去摘主蔓上的第二朵花苞。
龙隐见状当即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腕。
“凤宫主,你那好师侄可还在旁边看着咱们呢。”龙隐见他因为愧疚倔成这样,不敢强行拒绝,只得换了个方式道,“大庭广众之下喂本座吃你的花苞……本座倒是无所谓,但你师侄回去后和某人一说,怕是——”
这番话的效果可以说是立竿见影的。
方才凤清韵关心则乱,直到此刻才想起来还有外人,于是没等龙隐把话说完,他当即把主蔓连带着支蔓一起收了个干净,顺便卷着藤蔓下盖着的奇花异草一齐回了自己的小乾坤。
偌大的百花窟瞬间变成了一片不毛之地,看起来无比萧瑟。
花盈众人的脸色蓦然变了。
他们眼睁睁看着那狰狞的藤蔓裹着无数千年甚至万年百目花席卷而去,连一颗百目果也没给他们留下。
可他们却一声也不敢吭,直到凤清韵起身,扭头神色淡淡地看向他们。
那神色和方才面对龙隐时的焦急完全不同,宛如看陌生人一般疏离。
花盈心下蓦然泛起了一股针扎般的不适感,一时间连胃中都有些难受。
正当她打算开口喊师叔时,可看清楚两人身上的装扮后,她蓦然意识到了什么,神色立刻就变了:“你是那个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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