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安氏的脸色这才变得轻松,她笑吟吟地牵着周天涯的手去后院,“走,外祖母给你做好吃的,梅子饮好不好?小孩子也可以喝。”
又叫来铺子里的小二让他去外面的点心铺买点心回来。安氏是很疼爱小孩的人,周天涯爱吃哪家的点心她都记得清清楚楚。周天涯也很喜欢她,听到后露出小小的梨涡,显然很高兴。
侍女问:“安娘子,二娘子不在铺子里吗?”
安氏道:“她与子呈去了丰邑坊拿东西,待会儿才会过来。”
侍女虽然觉得二娘子将自家娘子约过来但却不在这件事有点奇怪,但想想可能是临时有事,便也没有多问,安安心心的陪着周天涯在后院里玩耍。
半个多时辰后,徐二娘和徐子呈从丰邑坊回来了。
徐二娘现在也不是每天都会来铺子里,她大概一旬会过来三四天。通过这两年的努力,她与苏郎君已经在长安城里看中了一套小宅子,只等着去付钱过户。而徐子呈也成为了丰邑坊里很受欢迎的郎君,这半年来说亲的媒人都快要踩破徐家的门槛,安氏已经为他挑选好了一门亲事,婚期定在了今年年底。
但,随着战争阴云的逼近,可能需要推迟时间。
徐二娘与他去丰邑坊,便是因为此事。
“田家父母也答应了,说是再往后推一推,看明年再说……”徐二娘来到后院,然后看到周天涯,惊喜极了,“小天涯,你怎么来了?你阿娘带你来的吗?你阿娘人呢?”
她性格爽利说话快,一连串问题将正在乖乖吃糕点的周天涯给砸晕了。
“二姨,不是你让阿娘来的吗?”她抬起头,嘟囔道,“阿娘应该也快到了。”
徐二娘一顿,皱眉道:“……我什么时候让你娘了?”
她可不记得有这么一件事。
一旁的侍女和护卫惊恐地对望了一眼,忽然意识到了不好。有什么事情似乎在暗地里发生了,开始变得不受控制。他们几乎是想也不想地赶回到了刚才徐清麦与他们分开的光德坊。
光德坊门口已经恢复了宁静。
好在,路人对一个时辰前的事情还有印象,热心的给他们指明了方向:“他们是最近才搬来的,就赁了巷子尾的那个宅子。那是老石头家的宅子,据说价钱比其他宅子都高,我们还说老石头太走运了……”
话语间不无羡慕。
但护卫的脸色更加阴沉了。
快速来到那宅子前,敲了敲门,没人应答。
邻居好奇地走出来:“他们好像去悲田院了,之前他们家三小子从屋顶摔下来了……”
紧接着,他就看到那护卫粗暴地用脚将门给踹开了,他吓了一大跳,还没待他说什么,便被一声尖叫声又给震在了现场。
是刚才带路那个街坊。
他颤抖着双腿,看到院子里躺着一个生死不知的侍女,而其余人显然已经人去楼空。
护卫的脸变得铁青起来。
……
徐清麦失踪了。
这个消息被迅速带到了还在兵部的周自衡,周自衡匆匆从皇城回到了家中,然后很快又去了一趟长安县衙。
一位朝廷官员,尤其是在帝后心中有着份量,在民众心中地位甚高的朝廷官员居然在长安城中离奇失踪了,长安县令的心一下子就咯噔一声悠悠地沉入到了水底。
很快,负责长安城治安情况的金吾卫也得到了消息,然后是宫中的皇帝与皇后。
据说,李世民直接摔了案上的茶盏,暴怒非常,要求金吾卫彻查,一定要尽快将徐太医解救出来。
下午申时。
在长安城的城门处,这个时辰是人最多的时候,外面的旅人想要赶在酉时城门关闭之前进来,而出城的人同样也都想赶这个点。从午时起,就会逐渐排成长队。
好在城门的检查手段并不复杂,虽然排队但是通过的速度也不慢,大家依然情绪悠闲的在队伍里等待着。
这时候,马蹄声忽然响起起来,大家好奇地调转视线看过去,却发现是一队金吾卫疾驰而来,带来翻滚的沙尘。
他们对守门的士兵似乎说了什么,又扔了一卷文书过去,士兵一看,连忙去周围请示了自己的上级。而那一队金吾卫打量了一下周围这些排队的人,眼神犀利充满了煞气,被他们盯着的人即使不心虚也忍不住想要低下头颅。
过了半晌,才听到领头的那位挥了挥手:“走!”
一声吆喝以及马匹的嘶鸣,那一队金吾卫又立刻迅疾的通过中间的门洞离开了长安城,朝着城外驶去。
就在大家猜测他们是去作甚的时候,城门的守卫们忽然敲响了手中的锣,清脆的声音传遍了整个城门:
“速速离去,城门即将关闭,速速离去!”
随着他的话音刚落,那两扇巨大的厚重的有着无数铜钉的木门被缓缓的关闭。
长安城的城门提前关了。
原本等候着出城的人群开始骚动起来。
“怎么忽然就关了?”
“我还等着出城呢!”
“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事?”
甚至有些急的人气冲冲的想要趁着现在门还没关去冲卡,但是在一排亮闪闪的锋利枪头前退缩了。
守卫冷冷地看他一眼,继续喊道:“速速离去,城门即将关闭,速速离去!”
他顿了一下,又道:“提醒一下你们,赶紧回到里坊里,今日宵禁的时间恐怕会被提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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