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清麦沉吟一下:“骏马收下,这些珠宝退回给人家吧,就说如果是诊金,那几匹骏马也就足够了。”
马的话收下无所谓,但毕竟是突厥人,价值太高的礼物还是别收为好。在收到系统给的积分之后,徐清麦就没怎么再过问过阿史那社尔的病情,也是出于这个原因。
薛嫂子应了下来。
吃完饭,徐清麦便带着周天涯去书房看一看莫惊春和刘若贤。
周宅现在有两个书房,一个内书房一个外书房,内书房就挨着她与周自衡的卧室,只有他们俩可以使用。而外书房则正好提供给她的这两个学生学习。
不过,他们并没有在看书,而是在一人守着一边,刘若贤在缝猪皮,莫惊春在绣花。
场面透露着一股子说不出来的喜感。
第115章
在练习缝合术上,刘若贤比起莫惊春有天生的优势。她很小的时候就在母亲的带领下接触了刺绣,虽说绣得一般,但也称得上是有基础。
莫惊春不同,他在拜师之后才开始学刺绣,一开始还觉得有点不好意思,但现在看他拿着针在绣棚上飞针走线的样子,倒是有了些专业的气质,看得徐清麦直点头。
学刺绣还有一个好处就是静心。
一个好的外科医生绝对是要有定力的,一场复杂的外科手术可能要持续五六个小时甚至十个小时,中间还要面临着解决一系列困难以及抉择,心思浮躁的人绝对干不了这个活。
“老师。”刘若贤看到了徐清麦,眼睛一亮。
莫惊春也抬起头来。
“我看看你们这段时间练得怎么样了?”徐清麦含笑道。
刘若贤将自己缝合的猪蹄递过去,除此之外,她的桌子上还放着几块火腿肉片,上面也同样有着缝合的痕迹——这些火腿还是赵阿眉送过来的。当时,周自衡找屯户用阉猪的方式养了几头猪,还没等猪长好就回长安了。待到杀完猪,赵阿眉留下了一半用作改善工坊的伙食,另一半就按照周自衡给的法子做成了腊肉和火腿送到了长安。
徐清麦那天看,觉得这肉质可以模仿一下硬脑膜,便拿来用了。
“这几道还可以,”她仔细查看刘若贤的作业,“不过松紧度你还是要控制好,这个位置的几针就太紧了,术后伤口肿胀的话会勒得患者很疼。还有,你这个三角切口要这样处理……”
刘若贤和莫惊春都听得很认真。
刘若贤之前看徐清麦缝针,觉得自己有一点刺绣的底子,学起来肯定驾轻就熟。没想到,等到自己上手后就发现要考虑很多。皮肤是有很大弹性的,尤其是关节和前胸后背这种地方经常活动,张力更大,除此之外还有肌肉和皮肤层也都要考虑到。
“想要少留疤,伤口处理得美观,一定要多练皮下缝合。”徐清麦道,“要做到真皮对真皮,肌肉对肌肉。还得多练练。毕竟,没有人尤其是女人愿意自己的身体上出现一道丑陋的疤痕。”
她看向刘若贤和莫惊春:“听上去,伤口美观与否并不影响救病治人。但你们俩个是我第一届学生,我对你们的要求会更高一些。明白吗?”
他们俩与自己一样,同样肩负着将外科传承下去的重任,无论在哪方面都应该做得出类拔萃才可以。尤其是刘若贤,既然选择了当妇产科医生,那肯定会面对很多上层社会的女性,对与缝合的要求就更高了。
刘若贤与莫惊春听到她这样说,并没有觉得畏惧,反倒变得更兴奋起来:
“是,老师!”
“行,今天我们就正好来讲一下缝合的要点。”徐清麦坐了下来,索性给他们开一课,“对了,以后咱们上课的习惯还是继续捡起来,一旬抽三个晚上来上课。”
之前没住一起不好教课,现在总算是能恢复正常了。
莫惊春和刘若贤自然没意见。
周天涯被徐清麦放下后,就自己在旁边玩,阿软跟着。她现在已经学会了自己走路,最喜欢的就是自己划动着小短腿在各处摸索来摸索去。为此,周自衡把家中那些木家具的直角都用布料给包了起来。
她自己踮起脚来翻书柜上的小东西——也是为了迎合她的这个兴趣,家中所有书柜和博古架的最下面一层,都放了很多小玩具小玩偶等着她去探索——抬头看到阿娘不理自己了,嘴巴一撇就开始哭起来。
徐清麦这才意识到自己好像一不留神就把孩子给忘了,赶紧将她抱起来:“要不,你也来听听?”
阿软在旁边不满的道:“娘子!这里全都是针,可别戳着小娘子了。”
徐清麦讪讪的笑道:“也是。”
好在周天涯好哄,被她抱一抱哄一哄之后就不哭了,徐清麦将她交给阿软,阿软又哄了两下,这才成功的牵着她出去了。
徐清麦略有些惆怅的叹口气。
她对周天涯有所愧疚,自己的确是已经很久没有好好陪她玩过了,就连每旬难得的休沐日都依然在外面刷分。在结束了课程之后,她赶紧带着小朋友认真的全情投入的玩了一下午。
人的母爱爆棚的时候就会想把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送到自己小棉袄的面前,别人家有的我也必须要有,别人家没有的创造条件也要有。
于是,徐清麦在结束了下午的带娃生活之后就开始陷入到了焦虑当中。
她开始操心起周天涯的教育了。
“你说,我们要怎么教育周天涯?”她忧心忡忡的对周自衡道,“要教育成符合大唐规范的贵族淑女?还是也教育成和我们一样的另类?”
另类,往往会因为不合群而生活得比较痛苦。
有时候,甚至是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周自衡被她问得一愣,然后哑然失笑,对她道:“你杞人忧天了不是?之前给她取名字的时候你不是说了吗?到时候她想做好女孩也好,想做坏女孩也好,都随她。重要的是,她自己会长成什么样子。”
他一向觉得,父母和环境后天的培养只是其次,重要的是不要拘束她的天性,让孩子自由的成长就好了。
徐清麦讪笑两声:“我这不是有点患得患失了吗?”
“不过,”她话锋一转,“虽然说放任天性我赞成,但我觉得该教的还是要教,该学的还是要学。我现在觉得,她比起咱们来说太可怜了。”
没有幼儿园、没有学校、每天只能在家和阿软还有薛嫂子玩。之前在兴道坊的时候还有两个小姑娘带着她玩,现在一搬家又没了。
徐清麦觉得她失去了很多成长中的乐趣,也担心她在这样的环境里长大,没有朋友,或者不知道该如何与同龄人交朋友。
“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个。”周自衡恍然大悟,“这的确是个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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