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也很无奈:“其实和您说吧,西市这边的医铺纯粹就是顺带的,来药材街的人大多都是各大医铺各大药堂的,城中百姓来得少啊。”
徐清麦立刻明白过来,这属于在批发市场做的一个形象工程,她选错地方了!
她有些懊恼,然后身边的刘若贤灵机一动:“老师可以像之前在知春堂一样,在外面贴了告示不就行了?”
徐清麦恍然大悟:“对啊,可以直接贴个告示,就说专治眼翳、毒疮、疖肿!”
这几样都是可以肉眼诊断,并且能即刻拿分的门诊手术。
掌柜也反应过来,是呀,不宣传太医身份但是可以宣传医术的嘛!
他对刘若贤说的这种宣传形式很感兴趣,连忙追问起来。
刘若贤有些不好意思:“这还是当时师父和师公教的呢,也很简单的,你用木头支个架子在外面,然后糊两层宣纸就行了……”
她详细的讲了一下,掌柜如闻天籁:“对啊!我怎么就没想到这种方法……”
他兴冲冲的跑了出去:“小的这就着人安排!”
很快,庆仁堂的大门两侧就多了两个松木架子,架上贴出了用毛笔写的几张大字:“神医坐镇,专治眼翳、毒疮、疖肿”
徐清麦眨了眨眼,忽然很想要拔腿就跑:……这真的看上去很像是那种卖狗皮膏药的广告啊!
庆余堂占据了药材街最好的位置,这几张大字贴出来立刻引起了别人的注意。
第100章
现在的长安可看不到大字报的广告,除了在皇城外面以及县衙与里坊大门外面会有官方的类似于布告栏一样的东西,文字在这个时代是很少见的。
更没人见过这种店铺内贴出来的广告,一时之间都觉得很是新奇,不一会儿庆仁堂的门口就围起了一堆人。
“这上面说了些什么?”
“看不懂……”
不过,来往药材街的客商大多都是来采购的药堂管事们,走南闯北,而且很多都是学过一点医的,里面倒也有些识字者。
有客商喃喃的念出:“内有神医,专治眼翳……”
认识钱家掌柜的客商哄笑道:“你们庆仁堂的医术我还不晓得?好的几位全都在北边呢,这里不过是装点门面罢了,还神医?啧啧。”
掌柜把眼睛一瞪,生怕被徐太医听到了惹她不高兴:“你胡咧咧什么!我可告诉你,我们今天这位神医可是……”
他用手指了指皇宫的方向,含糊其辞的道:“可是那边出来的,要是没两把刷子,我敢贴这个?”
虽然不能明说,但暗示一下可以吧?
围观的人都惊讶的张开了嘴,不过他们可想不到里边坐镇的是一位正儿八经的太医,还以为只是曾经在太医院待过,学生或者助教一样的角色——即便如此,这个身份对他们来说也已经是很了不得了。
“此话当真?”
掌柜不点头也不摇头,避开身份的问题,只是笼起手来一脸傲然:“立竿见影。总之,你们家中或者认识的人里面,若是有相关病症的,不妨赶紧找了来。徐大夫在这里只待两天,接下来就要等一旬了。”
人群中议论纷纷,这时有人真的心动了:“我家老泰山就有眼翳,要不让他来试一试?”
他高声问道:“掌柜,你这神医收费几何?”
所有人都安静下来。
神医嘛,不用说,收费肯定高。原本有认识类似患者的,这时候也都冷静了下来。
掌柜微不可见的撇了撇嘴:“神医仁善,诊金不高。”
他做了个手势:“三百钱而已。”
这个诊费是徐清麦经过深思熟虑之后定下来的,虽然她还想要定低一点但这毕竟不是义诊,性质不一样,不能破了行内的规矩让其他人难做,而且劳动也应该得到它应有的价值。但是也不算高,比这个收费贵的名医比比皆是,而且药费往往还要更贵。
掌柜一开始觉得这个价格低了但也没说什么,不过待他亲眼目睹徐清麦的医术后,他非常后悔。
就算是定五贯,也完全没问题的!
市场里的消息总是传得特别快,到了用午膳的时候,各大药材行里甚至是周围的几家酒坊内就已经开始可以听到有人在讨论庆余堂来了神医的事情了。
“神医才三百钱?”有人嗤笑道,“这不明摆着的事吗?”
“庆仁堂不至于。人家可是百年老店,而且家里还出了一位太医丞。我猜,说不定是请来了太医院出来的某位助教。”
“太医院的助教……哼,也是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反正三百钱而已,掌柜不是说了立竿见影?那去试试不就知道了?”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某个在药房工作的小药童,想到自家祖父就有眼翳,吃过几次药也没好,便和管事告假,一溜烟儿的跑到了隔壁的车马店,叫了自家哥哥。
“快去家中让祖父过来,去我隔壁的庆仁堂,他家来了一位神医,可以治眼翳!”
“靠谱吗?”他哥犹豫道,“可别让祖父又空欢喜一场。”
“哎呀,说是立竿见影,反正靠不靠谱也得先试一下!诊费三百钱,咱家咬咬牙也能出,要是真能治好,这可是占了大便宜了。”
“行,那我现在回家一趟。”既然弟弟如此说了,青年立刻答应下来。
就这样的一传十,十传百,徐清麦在下午快要休市的时候终于迎来了自己的第一位需要金针拨障术的老者。
这个手术虽然很久都没做了,但徐清麦在江南的时候做过几十例,已经很熟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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