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身边侍卫的悄声汇报后,他露出笑容:“好,不愧是我大唐女子,不卑不亢,临危不惧!”
心情忽然就好了很多。
临时手术室内。
刘若贤和莫惊春明显状态有些不对。一开始的兴奋过去了,现在想着这次的手术如此重要,便开始紧张起来。
徐清麦低声喝道:“就和平常一样,你们老师我都不怕,你们怕什么?”
刘若贤心中一凛。
也是,如果手术失败了,要负责的是老师,连她都不怕,那自己怕什么?
这样一想,慢慢的便也平静了下来。
开腹的过程对于刘若贤和莫惊春来说已经是司空见惯了,两人眼睛都没有眨一下,对徐清麦就更是如此。她稳稳的切出二十厘米左右的创口。
但是对于巢明这个第一次看的老者来说,还是有些忒刺激了。他忍不住闭上眼,然后头往旁边偏了偏。
钱浏阳和沈永安聚精会神的看着,这次他们终于站在了助手的位置,不再是后排围着的观众,眼睛都舍不得眨一下。在光线下,打开的腹腔内虽不说一塌糊涂,但也绝不干净。
肠液、粪便、还有血液……
在场的突厥代表好奇的瞅了一眼,立刻被这幅场景还有这诡异难闻的气味给弄得直接往后退了两步,嫌弃的用手放在鼻端扇着风。
他瓮声瓮气的道:“简直和战场上的尸首一样难闻……长生天在上,阿史那社尔这样也能活下来?”
徐清麦道:“尽人事听天命。”
突厥人钦佩的看了她一眼,原本还嘀咕着女人居然也不自量力的想要出这种风头,现在却是觉得她不愧是大唐太医院派出来的人,居然对着这团乱糟糟的东西还能面不改色。
奇女子也!
手术台上。
刘若贤已经有了一些主动意识,立刻道:“我去端水来。”
水也是徐清麦从系统兑换来的生理盐水——毕竟这场手术的规格比较高,只能咬咬牙多花些积分。刘若贤用和体温同热的盐水浸透纱布,然后开始了自己的一贯流程,将这些腹腔内的污染物逐渐的清洗走。
莫惊春则使用特制的手术牵拉器让术区达到最佳的显露。
终于将这些污染物都清洗得差不多了,肠道也露出了原本该有的颜色。徐清麦亲自用盐水纱布垫在下面,将小肠全部推到上腹部。
充当助手的几位大夫全都看了过来。
“原来完整的肠子是这样的……”巢明失神道。
这里待着的几位因为经历过的战争够多,都见过人的肠子是什么样的,但如现在这般还完好的放在腹腔内的状态却是头一次见。
徐清麦一边找着伤口,一边向他们科普哪部分是小肠,哪部分是大肠,他们里面又都各自细分,像小肠就包括了十二指肠、空肠等,而直肠和结肠等则属于大肠的体系。又分别讲了这些的功能,基本上把消化系统通通讲了一遍。
钱浏阳听得如痴如醉:“这都是你之前人体解剖图里有的东西。”
巢明也是见过那几幅图的,但说实话如果她只是对着图空讲的话,他只会半信半疑。但现在对着患者的人体腹腔,所有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得真实了起来。
他深刻的理解了食物从入口通过食管一直到胃,再经过肠道最后从□□而出的整个人体的消化循环。
“找到了……”徐清麦终于找到了肠道上的穿孔,“还好,只有一边肠壁穿孔。”
如果是直接穿透的大裂口,那恐怕就有点麻烦了,情况严重的话说不定还要先做肠道造瘘等几个月后再做二期手术,不然术后很容易出现肠瘘并发症。
莫惊春好奇的问:“什么叫造瘘?”
徐清麦轻描淡写的道:“简单来说,就是在腹壁造一个出口,然后给肠道造一个新的出口,把它们两个连起来,排便先从这里出,挂个粪袋就行了。”
这是为了不让粪便影响到肠道的伤口恢复和环境恢复。
大家想象了一样这个画面,表情都变得非常的精彩。
那突厥人想了一下日后阿史那社尔肚子上挂着粪袋,从这里排便,差点哈哈大笑出声,怕被徐清麦说,忍得非常的辛苦——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在此刻的徐清麦面前莫名的不敢造次。
明明不过是个小大夫而已……
“缝肠道其实不难,”徐清麦给两个学生做演示,沈永安也伸长了脖子,“难的是手法,夹着肠管千万不能让里面的内容物流出来……”
徐清麦快速的进行了缝合,然后确认从制琴师那里拿到的新手术线果然好用多了。这也让她对各个医疗器械的本土化燃起了更大的信心。
量产太远了,如果只是供一小部分人自用的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
“好了,关腹,清点器械和纱布。”
钱浏阳悄悄的对巢明道:“这是怕有东西遗漏在肚子里,所以用了多少就要点出来多少。”
巢明微微颔首,觉得的确很有必要。
他为没有进来的那位疡医觉得可惜。这是一台非常精彩的手术,而且很明显可以看出来这已经是很成熟的诊治方法,甚至连一些小细节都有非常严谨的规定。
巢明作为太医令,又是巢元芳的儿子,一双眼睛看得极准。他立刻意识到,或许徐清麦所代表的这一支外科流派,将会在杏林中占据一席之地,甚至成为重要的力量。
巢明立刻在心中打定主意,一定要把徐清麦拉到太医院来。
或许,还可以借机将太医院来一个大洗牌……这个模糊的想法划过他的脑海。
阿史那社尔在做手术的时候,临时手术室的外头蹲了好几个“斥候”,他们将探听的消息一趟又一趟的传到贵人们的耳朵里。
“报,阿史那社尔的肚子真的被切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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