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人笑道:“是不是有真本事,待会儿不就知道了?去,给我也下一注,我押一贯钱,就……就赌她能成功罢!”
随扈立刻领命:“是。”
青年人从窗前转过身,继续坐下喝酒,俨然就是之前那位赶着牛车的扬州大都督李孝恭的儿子,李崇义。
……
知春堂内,王树根本不知道自己的生死一下子被许多人惦记上了。
他已经无力思考,正任由摆布的虚弱的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手术。
原本为胡大割囊肿的这间房如今已经完全被清空,只剩下简单的一张长桌——这还是周自衡带着人紧急从自家给扛过来的。
再铺上家里准备着的煮沸消毒晾干后的麻布,就成了今天的手术台。
其他人在忙碌的准备东西,甚至是用湿抹布去清理那间房里每一个角落每一个缝隙里的灰尘,而徐清麦自己则找了个要养精蓄锐的借口躲到了刘若贤的房间里,然后立刻进入到了系统。
手指飞快的在光幕上滑动,徐清麦聚精会神的在找着自己需要的东西……找到了!
一个小小的装着无色液体的玻璃瓶出现在了她的面前。
乙醚!
急性阑尾炎的手术难度不算高,很多新手外科医生第一次主刀都会选择这个手术。一开始是传统开腹式,后来变成了腹腔镜微创。但不管是哪种方式,它和之前给胡大切除皮肤囊肿这种在门诊就可以完成的手术有本质的区别。
它需要开腹,需要全麻。
王树的身体已经被疼痛折磨得很虚弱了,他绝对抵不住开腹的疼痛。
在医学界还没有发明出麻醉剂的时候,医生们把病人用缚带绑在床上,套上铁桶然后击晕,趁着他们未醒的时候直接截肢或者开腹,整个场面堪比血腥的屠宰现场。
后来,在1846年,外科医生威廉·莫顿第一次在波士顿为公众演示了一台有麻醉剂加入的切除颈部血管瘤的手术,自此,外科才成为了一门冷静的艺术。
而莫顿用的麻醉剂,就是乙醚!
徐清麦在第一次查看系统升级后解锁的商品时,就发现了乙醚。当时她就想,系统简直就差没直接说,麻醉剂有了,快去给人做手术吧。
紧接着,病人很快就送上门了,虽然方式有些奇葩,但依然让她产生了一种冥冥之中自有定数,瞌睡就立刻遇上枕头的微妙感觉。
“是否选择10积分兑换乙醚?”
她果断的选择了“是”,最顶端的积分立刻从100变成了90。
徐清麦拿着乙醚回到了现实世界。
“徐大夫,您不休息了?”
“不了,不了,事情还很多呢,我先准备准备。”徐清麦风风火火的去找周自衡,“我需要一条狗或者是其他小动物做实验。”
她不是麻醉医生,没办法算出具体的剂量,只能用动物实验来确定,不然王树要是在手术过程中醒过来了那就麻烦了。
周自衡也没问具体:“行,我去给你找找。”
跟在她后面的刘若贤听到后犹豫的问:“徐大夫,这个什么实验有危险吗?”
徐清麦:“没有生命危险,就是会昏迷一会儿再醒过来。”
她记得乙醚也是兽医常用的麻醉剂。
刘若贤闻言,立刻将自家养的小土狗阿黄给贡献了出来。
徐清麦大喜:“多谢,我会非常小心。”
为了避免狗狗吸入过量的乙醚导致意外事件,她特意用了最小单位的剂量,阿黄吸入乙醚加热的气体之后,很快就昏昏欲睡了,不过几分钟就倒在了地上。
徐清麦和刘若贤蹲在地上观察它,刘守仁听说后也也好奇的过来了。
刘若贤摸了摸阿黄的头,有点小心疼:“阿黄,等你醒过来后来给你吃顿好的啊,给你肉骨头吃。”
刘守仁的瞳孔中闪过震惊之色,差点把自己的胡须给揪下来:“这难道是……传说中的麻沸散?!”
原以为麻沸散不过只是前人夸大其词,没想到世间竟然真有如此神奇之物!而且,他看向徐清麦手中的玻璃瓶,如此晶莹剔透,他从未见过这么透明的琉璃!
这得多少钱啊?
还有之前那根从未见过的软管,难道都是徐大夫那位希波什么底的师父给她的?
徐大夫的师门真是深不可测啊……
就在刘守仁无限遐想的时候,小狗阿黄已经慢慢的睁开了眼睛,它试图站起来但刚醒过来还有些没力气,只能最后虚软的靠在地上呜咽,伸出舌头来舔了舔自己小主人的手。
徐清麦也忍不住摸了摸它的头:“阿黄,你会成为一只被载入史册的狗。”
她记录下时间,又根据阿黄的体重推算出王树需要用的乙醚剂量。
肯定不精准,但目前也只能这样了。
另一边,张氏和她的儿子正紧张的守着王树,看着药童进进出出,有些坐立难安。他们都已经进来快要一个时辰了,但除了那位徐大夫来看了一次之后,其余时间就在这里等着。
张氏有些惶恐。
王林在一旁想了又想,他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觉得这位徐大夫说不定可以把自己的兄长给救回来。这让王林开始坐立难安。
他不停的游说张氏要不就不治了,说不定兄长过几天就好了,总比在这儿被人拿刀剖开肚子要强。
可他没想到的是,平素懦弱的张氏这一次却仿佛铁了心一般要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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