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苒失笑,原来你也不认识啊,只是看着面熟而已。
小梨忙道:“来的是一对姐弟,那个女孩子自称姓何,她说她是您的妹妹,男孩子是您的弟弟。”
小梨知道何苒与真定何家的关系不怎么样,因此她没让那对姐弟进来,而是先来问过何苒,如果何苒要见,那就让她们进来,如果何苒不见,那就把她们赶走。
何苒一怔,难怪小八说看着面熟却想不起是谁,何家的那些人,小八是在半空中看到的,顶多是见过,有些眼熟,却不知道是谁。
门口的那对姐弟会是谁呢?
长房和二房都有姐弟,何淑媛已经死在大牢中,何淑韵有父母护着,应该还在真定,那么就只有长房的何淑婷了。
何大老爷和阎氏双双“失踪”,老夫人南下去了金陵,何淑媛也死了,阎氏生的另外三个孩子现在的处境肯定不好。
何淑媛的死讯还是路畅让人送来的,皇帝迁都的消息传来,京兆府衙门就乱成一团,关在大牢里的犯人趁机暴动,试图越狱,衙门里的衙役不够用,请了卫军前来镇压,死了很多犯人,何淑媛就在其中,她比较倒霉,不是死于卫军刀下,而是被其他犯人活活踩死的。
何苒想了想,对小梨说道:“带他们去善堂吧,让人留意他们在善堂里的表现。”
何苒没有猜错,来人正是何淑婷与何书桥。
他们离开真定后,没走多远就遇到了一伙流民,好在这只是普通流民,不是流民军,即便如此,他们身上的那点钱还是被抢走了。
从真定到晋阳,他们走了整整三个月,一边走一边行乞,好不容易到了晋阳,他们找到行署,报了身份,可是何苒没有见他们。
小梨对何淑婷说道:“两位若是无处安身,我这就让人送你们去善堂,善堂很安全,十二岁以下的孩子包吃住,还可以在善堂里读书,十二岁以上身体健康的人,可以在善堂里做事养活自己,善堂里有很多适合女孩子的工作,你应该可以的。”
何淑婷没有犹豫,便点头同意了。
现在没有什么能比一个住着安全的地方更重要的了。
而且弟弟还能继续读书。
见她答应的痛快,小梨对她多了几分好感,亲自把他们送去了善堂。
晋阳城里现在有三座这样的善堂,专门收留一些,因为战乱而无家可归的老人、女子和孩子。
何书桥不足十二岁,饭堂里包吃包住,还有一位秀才教他们读书认字。
善堂里也会提供一些孩子们力所能及的工作,何书桥看到几个孩子正在剥花生,剥好的花生米会送去酒楼后厨,孩子们能得到几个铜钱的报酬。
何书桥觉得这样的活儿他也能做,他现在知道赚钱很不容易,两文钱可以买到一个包子,刚刚有个孩子告诉他,自己靠着剥花生已经存了十五个铜钱,何书桥羡慕不已,十五个铜钱啊,那是老大一笔钱。
何淑婷也找到了合适的工作,她有一手好女红,善堂从绣坊里接了很多针线活,分给会女红的女孩子去做,她当场绣了一朵小花,负责这件事的婆子很满意,给了她两块布料,让她去绣帕子。
当何书桥得知姐姐绣一条帕子能得十五个铜板时,羡慕的说不出话来。
他很快就发现善堂里还有抄书的活计,赚的更多,他跑去应征,写了几个字,负责这个的大叔不满意,让他先读书,把字写好了再来应聘这个工作。
何书桥很不好意思,但是他很快又高兴起来,因为他发现善堂里也有连环画,而且还有他没看过的。
善堂里的连环画,只要在借书卡上填上自己的名字,就可以随便看,不要钱,也没有其他孩子和他抢。
除此以外,他们真的可以填饱肚子,虽然吃的都是粗粮,肉要十天吃一次,可比起他们离开真定后的日子要好的太多,他们很满足。
姐弟俩很快便适应了善堂里的生活。
第227章 十二君子
何淑婷与何书桥在善堂里的表现,何苒全都知道。
何苒对这对姐弟没有太多印象,他们虽然是何大老爷与阎氏的亲生骨肉,但他们与何淑媛不同,对于劳氏母女,他们没有伤害过她们的生命,没有占据过她们的利益。
在他们来晋阳之前,他们在何苒眼中,只是两个透明人。
在他们来到晋阳之后,他们也只是众多无家可归的少女和孩子中的两个。
何苒不会为难他们,但也不会对他们特别照顾。
倒是小八,特意飞到善堂巡视一圈后,回来告诉何苒,何书桥剥花生手上磨出了血泡。
看到黑妹的来信,何苒还真抽出时间,很认真的帮他给军队取名字。
可惜她自己就是个起名废,自己的军队不是叫何家军,就是叫苒军,所以她觉得黑妹的军队叫虎威军就挺好的。
她这样告诉黑妹,黑妹还真的给军队取名虎威军,可惜这个名字很快便被人忽略了,无论是百姓还是流民军,甚至丐帮自己的兄弟,还是称这支军队为花子军,无奈之下,黑妹只好写了告示贴到县城和周边乡镇。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他的军队叫虎威军!虎威军!虎威军!
谁再说错重打二十大板!
重打之下,虎威军的名字终于被人记住了。
而此时的晋王日子很不好过。
他虽然如愿打进了保定府,但是忻州全线失守。
晋王靠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活成了何苒希望的模样。
他派去杀何苒的郑宣,也如同大太阳底下的一滴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派了心腹悄悄潜入五寨,去鹤林观调人,可派出去的人也是一去不复返,音讯全无。
晋王恨死了何苒,但已经不像之前那样,想要把何苒狠狠捏死捏死,他现在的感觉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这样的感觉令他恐惧而陌生,一直压抑的情绪终于迸发出来,他变得喜怒无常,疯狂而暴戾。
打下真定时,他勒令军队不能烧杀掳掠,他对每一个真定人都报以和蔼的微笑,哪怕是左老太那样的老泼妇,他也给予无限的包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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