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场不少人表情都变得奇怪,近日京都流言,人人皆知。
皇帝皱眉:“说。”
礼部尚书出列,跪拜道:“淮乡夜幽蓝,臣倒是也听说了,不过……不大吉利,听闻淮乡夜幽蓝乃是人血喂养而出。”
众人面色皆是一变。
萧和青更是厉声道:“莫要胡言乱语,此为父皇圣寿贺礼,不容有错,你此话可有依据?!”
礼部尚书便跪在地上,将淮乡“海神”夜幽蓝一事,细细说出。
萧和青出列,跪在地上:“父皇,是儿臣失察!”
“不怨太子。”萧遂沉着脸,“朕倒是没想到,天下还有此等恶事,实在是骇人听闻,那林知霄便是被千刀万剐,也不为过!”
“回陛下,林知霄已死,淮乡之恶已解,听闻还是皇城指挥使沐人九沐大人亲自参与。”礼部尚书又说。
“死了就好。”萧遂这才满意地点头,“太子不知者无罪,此事便罢。”
这时,有人皱眉喃喃:“林知霄这个名字,倒有些熟悉?”
“臣也觉得熟悉,好像在哪里听过……”
“啊,我想起来了,是当初姜长安不道罪,第一个诛杀的云中门二代弟子!他不是早死了吗?”
“他还活着?!”
下面低声交流起来。
萧和青看了段元立一眼,后者安静吃着东西,彷佛与他无关。
“肃静!”萧遂立刻皱眉,“怎么又扯到姜长安?让沐人九进来,朕亲自问问。”
众人面面相觑,姜长安是朝廷禁忌,如今一块夜幽蓝,竟然扯上了十三年前的禁忌姜长安……
很快沐人九进来,行礼问安。
萧遂直接问:“沐人九,你之前是去了淮乡,还遇到林知霄?可是林知霄本人?”
沐人九面无表情,他一贯冷着脸,众人倒是不意外。
此刻闻言,他跪在地上直言:“是,那人确实是林知霄本人,他身上还带着这些东西。”
递出林知霄的证词,顿了顿,沐人九又道:“林知霄打着海神的名义,而那淮乡供奉的海神竟是姜长安,姜长安乃罪臣,臣便让人平了海神庙,却意外发现,海神庙之下镇着云中门匾额,背后还有字……是十三年前林知霄所写,不过,上面的字涉及姜家旧案,臣不敢妄言,还在调查之中。”
萧遂接过证词,看完后眉头紧锁,递出去:“诸位爱卿都看看。”
林知霄证词传遍朝臣之手,上面内容清晰,且“段元立”三个字格外显眼,石碑被扛了上来,朝臣看着上面的内容,窃窃私语。
“这都是真的?”萧遂皱眉,“涉及丞相,莫要胡言。”
沐人九点点头:“臣让人验过,石碑上的字确实乃十三年前刻下,与证词上的字一模一样,出自同一人之手,还有淮乡里正为证。”
说完,他又递出新的证词。
户部主事这时起身出来,跪下:“陛下,此事臣也有耳闻,已经在整个江湖传得沸沸扬扬,流言称,不仅‘不道罪’乃段丞相构陷,姜长安其他六罪,皆是伪造,言之凿凿。
“另外,臣今早还收到了户部尚书管大人临死前的供词,不知道是谁放在臣桌上!不过,确实是管大人签字画押,也确实……直指丞相构陷姜长安贪污罪。”
说完,他递出贪污罪供词。
萧遂面色难看,厉声问:“已经传得沸沸扬扬了?”
户部主事点头,俯首:“确实。”
萧遂接过管永志证词,皱着眉看完,随后递出去,让其他官员都看。
新任大理寺卿邹茂皱眉,看完后恭敬道:“陛下,这些所谓证据,未必不是伪造,臣倒以为,应当尽快找出流言出处,制止谣传。”
吏部侍郎惊讶:“证据确凿,若是直接制止,恐怕让人不服啊。”
“哪里就证据确凿了?不过是些虚假伪证,十几年的事情,还翻出来作甚?”
“可不是,陛下寿宴,岂能被这些杂事扰了清净?”
“正是因为陛下寿宴、太子贺礼,才不能轻易处置,陛下龙恩浩荡,天下百姓信服,若是因为尔等几句话就随意处之,岂不是污了陛下声名?尔等是何居心!”
“臣附议,此事若是其他也就罢了,十几年来,姜家案本来为人诟病,姜家世代尽忠国朝,最后连灭门真凶都没找到,天下江湖,诟病良久,如今既然旧事重提,那就不能轻易处之。”
“那你们说当如何?当年的姜家案以先丞相、段丞相、余大人共审,这是说他们一起判了冤假错案吗?”
“况且,姜长安七罪,皆是死罪,有什么翻案的必要?这么多年过去,何必旧事重提!”
“丞相为人,诸位还不知吗?”
……
朝臣瞬间全部加入其中,你一言我一语,互相怼着,陷入争吵当中。
萧和青安静跪着,没再开口。
余江端着酒杯,看看这个,看看那个。
段元立低头认真吃饭,彷佛这件事与他无关,彷佛不是在指控他构陷姜家。
萧焕低头喝酒,挡住脸上的嘲讽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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