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原则一直是不喜欢就不吊着人姑娘,给对方一丝一毫的希望。
话都说到这份儿,他眸色微眯,脑海里很快有了定论。
“是我的错,”垂眸敛了眼底的晦暗,他自然而然握住周宜宁柔软的手,“放心,我会处理好。”
很真挚的一句话。
比保证更有信服力。
—
闲聊几句的功夫,差不多到了寿宴开始的时间。
都是亲近的朋友,人顾忌在大庭广众之下,周宜宁脸皮薄,裴京闻保持分寸收敛许多,没说那些让她坐立难安的话。
鉴于流不算很多,周宜宁被他牵着到了会客厅,视线率先落在许久不见的余老身上。
可能他这不省心的外孙总算解决人生大事,比起几个月前,小老头的气色明显好了很多。
看见两人走近,唇角的弧度就没收下去过。
这混小子还算争气,总算把老婆追到手。
“余老,”周宜宁上前,有些腼腆笑道:“您最近还好吗?”
“小丫头还知道关心我啊,”余振秋不满意,佯怒看她:“就是这称呼,怎么这么生疏?是不是这混小子惹你生气了?”
“冤枉啊外公,我欺负谁都不可能欺负她啊,”裴京闻勾着腔调,赶忙给自己正名:“您知道的,您孙媳妇害羞。”
“孙媳妇”三个字,不知他是不是故意,每个字的音尾都沾满了暧昧。
这么多人!
周宜宁脸色微红,瞪他一眼。
“没欺负宁宁最好,”余振秋冷哼,不知从哪摸出一只盒子,不由分说递给周宜宁,“小丫头不要拒绝,否则我跟你生气。”
从材质来看,价格必定不菲。
“这太贵重了,”周宜宁有些受宠若惊,“您不用这么破费。”
“拿着,”余振秋单手抚了抚胡子,态度很强硬,“这都不算贵重,你爷爷那边有更大的惊喜呢。”
话说得很直白,周宜宁都找不到拒绝的词。
“外公的心意你收着,否则他一会儿又要骂你男人了。”裴京闻俯下腰身,贴住她的耳畔,语调带了些诱哄:“老婆,心疼心疼我。”
这话是事实,不知是不是错觉,从他嘴里出来,总多了几分不正经。
尤其是“你男人”三个字。
周宜宁耳根微红:“……”
再推脱就显得太客套,周宜宁没再迟疑,伸出双手接过。
在裴京闻的眼神鼓励下,她白嫩的双颊被嫣红沾满,生怕被更多的客人注意到,只得低垂着视线轻声唤:“外公。”
余振秋瞬间笑逐颜开。
毫不夸张的说,要不是知道裴京闻已经把人哄着领了证,余振秋都想直接把户口本递给他俩。
以免这么好的姑娘被人抢了去。
察觉到不少投来的探视,余振秋非常沉得住气,并没直接说出周宜宁的身份。
尽管已经有不少人猜到。
这时,一身立领唐装的裴老爷子,被裴安和余相晚搀扶着走到大厅。
老爷子年轻时正逢乱世,征战四方获一身威名,才保住了裴家平安无事,整个圈子里,真心敬畏老爷子的人,绕长宁巷三圈不成问题。
退居军方一线后,褪去一身肃杀,周身被一个长辈该有的亲和力包裹。
见到周宜宁和裴京闻,他朝两人招招手。
对上众人询问的视线,他不疾不徐在椅子落座,语调铿锵有力:“今天呢,除了我老头子过生日,还要给诸位介绍阿闻的准未婚妻。”
之所以说未婚妻,是考虑到周宜宁的名声,免得被有心之人误会。
裴京闻等得起。
必须要让娶她的排面,充满仪式感。
“宁宁这孩子,这些年致力于让非遗被更多的中外观众看到,并认可我们的文化,”老爷子顿了几秒,视线平缓,“我很钦佩她,阿闻能找到宁宁,是他的荣幸。”
一番话下来,周宜宁后知后觉反应过来,刚才和杨筠闹出的动静,必定瞒不过老爷子他们。
这是在为她撑腰。
裴家的每个人,都把她放在最重要的位置。
当家人对待。
尽管知道很没出息,周宜宁还是克制不住视野覆盖的一层雾霭。
这二十五年来所有的难过和焦虑,都被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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