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祈在一旁假寐,实则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见她又捞了四五条大鱼,不由得讶然,看来她是真的饿。
不过这样也好,捞捞鱼,消耗些体力,她就没工夫想逃跑的事。
楚涟月捞完鱼,处理干净,又拾来一堆柴火,紧接着把凌祈摇醒,让他教自己
怎么烤鱼。
凌祈根本没睡,一脸无奈地看着她,然后利落地将鱼穿在木签上,罗列要点,怎么翻面以及火候多大。
前半夜,二人在不停地烤鱼翻面,直至月色悄然爬上枝头,楚涟月摸着圆滚滚的肚子,心满意足地躺下休息,她已经很久没吃这么饱了。
衙门事多,忙起来脚不沾地,有时候几天吃不上一顿热乎饭,何况她也舍不得一下子买那么多条鱼,今天算是吃了个够。
好像被凌祈绑架的日子还不错,他既没有虐待她,也没饿着她,等三日后回去,还能再领一笔赏钱,也不知柳大人有没有破解出密文。
想到这儿,她才记起自己还有任务在身,扭头朝凌祈问道:“你烤鱼的手艺这么好,从哪学的呀?”
凌祈烤得有点累,干脆也躺下,望着夜空里闪烁的星辰,头一回觉得自己不那么孤单。
“自己摸索的,毕竟常在外边做任务,别人做的食物不敢吃,就只能自己动手。”
楚涟月眼前一亮,“先前你说过,跟你走吃喝不愁,我有点心动,能不能具体说说看,去哪里?以及替谁做任务?”
凌祈也不瞒她,“暗夜阁,听说过吧?”
楚涟月:“啊?”暗夜阁她知道,目前江湖上风头正盛的第一杀手组织。从入公门的第一日起,她就被捕头告诫过,暗夜阁的杀手不要惹,各个都是心狠手辣的家伙。
再看向凌祈的目光里多了几分警惕。
见她耷拉着脑袋不吱声,凌祈戏虐笑道:“现在知道怕了?太迟啦!”
楚涟月咽咽口水,“那算了,以我的身手去暗夜阁,肯定是任人揉搓的软柿子,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凌祈赞同:“你还挺有自知之明的。”
楚涟月撇嘴,话虽难听,但好歹是真的。
凌祈又道:“不过,有我在的话,没人敢欺负你,放宽心,当我的小跟班还是很不错的。”
“怎么说?你很厉害?”
“还好吧,我也就杀手榜第四啦。”
楚涟月:“......”不懂他在谦虚什么。
“怎么样?要不要跟我走?”凌祈再一次朝她抛出橄榄枝。
楚涟月果断摇头:“不行,要是杀手榜第一第二第三欺负我怎么办?你也护不住我。再说了,你要是哪次出任务死了,我不照样没靠山嘛。”
凌祈:“……”她好像在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短暂的陷入沉默,楚涟月又鼓起勇气问:“那个,你那幅画是要拿给谁么?”
凌祈闭上眼:“有关任务的事我不能说,不如说说你自己的事吧。”
“我自己?也没什么可说的,衙门的小捕快,腰包空空,案子难办。”
“可有婚配?喜欢什么样的小郎君?”
“没,没想过这个问题,顺其自然喽。”
凌祈睁眼,“爹娘没帮你相看么?”
楚涟月:“我是楚家捡来的孩子,爹爹身子不好,兄长去了军营就没再回来。”
“那你记得以前的事么?或者可有找过自己的亲人?”凌祈望向她。
“不必找,我亲娘的坟就埋在城外,我每年都会去祭拜她。”
“怎……怎么死的?”
楚涟月吸吸鼻子,“那时我不过五岁,印象里只记得娘亲带我去某个地方赶庙会,很热闹的样子,不知怎的,人群里冒出几个面具大汉要捉我们,我娘就带着我四处躲藏,躲进一间客栈里,她把我藏在床底,自己去引开追兵。我在床底哭了很久,累得睡着,直到被店小二发现,才从里面出来。”
“后来我就沿着大路走,走到城外,瞧见河边躺着个人,很像我娘的身影,跑过去看,我娘身上全是血,已经不会呼吸了。我便一直在她旁边守着,渴了就去河里喝水,饿了就捡地上的东西吃,但我不敢走太远,害怕恶狗会来啃我娘的身体。再后来,衙门派人收尸,仵作看我可怜,帮我葬了娘亲,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去楚家,成为他的女儿。”
顿了顿,她又道:“你见多识广,去的地方多,能不能打听一下我娘有没有别的亲人?对了,我娘叫唐云,我们应该是从玉京来的。”
凌祈沉默良久,低低应了声好。
后半夜,月影婆娑,河水静静流淌。二人都没再说话,楚涟月很快便睡着了,凌祈独自望着夜色沉思。
楚涟月被抓走后,柳时絮派人把万吉当铺的老板叫到衙门回话。
张掌柜心有戚戚地进门,“不知柳大人找草民所为何事?”
柳时絮朝他淡淡道:“坐下说。”
张掌柜依言坐下,小心翼翼打量着眼前的新通判。
手指在桌面轻叩,柳时絮问:“张掌柜瞧瞧,这可是你昨夜丢失的东西。”
张掌柜往桌上看去,顿时面露喜色,连忙起身道谢,“大人果真是再世青天,仅用一个夜晚就追回赃物,小人感激不尽,这点薄礼还请大人收下。”说罢,他从袖口掏出满满一袋钱,恭恭敬敬放在桌上。
谢黎扯墨新袖子,小声道:“若姐姐还在,肯定又要馋得心痒。”
墨新不理会,淡然抽回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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