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舒妤和大皇子妃两个小辈也插不上什么话,只在一旁听着,间或附和一句。
几人言笑晏晏,一室温馨。
待皇后到了用药的时辰,苏棠也怕打搅她休息这才起身请辞。
雪天路滑不利于行,苏棠慢慢悠悠走了一半的路程,沉重迟缓的钟鸣声自虚空处传来。
起初苏棠还没反应过来,直至看见周遭的太监宫女全都不顾满地的积雪跪倒在地,俯身叩首。
丧钟鸣,鸣的自然是皇后。
原来……不是大病初愈,是回光返照。
苏棠瞬间红了眼,机械地由时鸢搀着替皇后哀悼。
丧钟响尽,众人赶着回去换上素服。
顷刻间,原本带着年节喜庆的皇宫彻底和周遭雪景融为一片素白。
新搭建起的灵堂内充斥着檀木香烛的味道。
众人静默跪着,耳边只闻道士诵经声。
苏棠也不觉得腰酸腿软,脑子里一片空茫。
不知几时过去,今日的丧仪算是尽了,毕竟总也不能让满宫嫔妃皇子一直跪着。
众人都赶着回去歇一阵吃口饭,入夜还得轮流守灵。
苏棠刚踏出灵堂,便见一小宫女满脸焦急候在门口,快步走到萧韶安和大皇子妃面前,支支吾吾道不清楚。
林瑜只是侧室,还不够跪在皇后灵前,是以今日不在。
“何事慌张?”宋贤妃亦是注意到异常,先一步开口询问。
皇后薨逝,宋贤妃暂理宫务,如今宫里的大小事都由她决断。
萧韶安的事,只要发生在后宅,她自然也有权过问。
不过她此番与其说是关心萧韶安,不如说是巴不得抓住他的错处。
毕竟她如今也是有儿子的人了。
大皇子妃板着脸训斥了小宫女两句,小宫女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宋贤妃唱起白脸,“罢了,她虽举止莽撞,却兴许是真有什么要事,且听她一言吧。”
萧韶安自是察觉出宋贤妃不怀好意,“这宫女是儿臣宫中之人,儿臣自会处置,不好耽搁贤娘娘。”
“大皇子为嫡为长,你的事便是头等要事,若是出了差错,本宫如何对得起肃和皇后在天之灵?”
苏棠再不想管闲事,也得为了刚逝世的皇后阻止宋贤妃插手萧韶安的事。
“贤妃诸事缠身,不如先由我过问此事,若是当真棘手,再一并禀报给皇上。”
苏棠为了不给宋贤妃辩驳的余地,复又补上一句,“亦或是我先向皇上请旨也是使得的。”
宋贤妃自是知道苏棠近年在皇帝跟前得脸,都快成了专宠。
真要闹到皇上跟前,自己也不见得能讨着好。
她想蹚浑水,便让她蹚去吧。
“如此,那便依德妃所言。”
苏棠打发走宋贤妃,另寻一僻静处同萧韶安和大皇子妃听这小宫女禀报。
“奴婢,奴婢偶然间发现了此物。这才慌不择路,来此寻大皇子和大皇子妃。”
小宫女从怀里掏出一样用手帕胡乱包着的东西。
展开来赫然是一个焚烧过半的巫蛊娃娃。
苏棠没想到自己还能有第二次见这东西的机会。
苏棠余光见萧韶安抿唇皱眉,大皇子妃则略显惊骇。
“你将事情的经过细细说来。”
“奴婢是负责照看门户,监察火烛的宫女。近日宫中多用灯油蜡烛,昨夜风又刮得紧,奴婢怕吹倒了蜡烛,便比平日多走了两趟四处察看。
岂料五更前仍见人在偏房后的园子角落烧东西,奴婢本以为是祭奠皇后娘娘,没曾想刚一出声便吓跑了那人。
走近一看,只留下烧了一半的这东西。奴婢心里怕得很,不敢同人讲,又恐遭人灭口,只得来找大皇子定夺。”
“可看清了烧东西的是谁?”
小宫女摇头,“不曾。不过看轮廓应该是个女子。……对!她慌忙逃走时被刺藤划了衣裳,奴婢听着了。”
苏棠也不废话,转头看向萧韶安,“既是大皇子宫中的人,想必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自能把人揪出来,该打发便打发了。
这个节骨眼上,此事还是息事宁人为好,莫扰了肃和皇后安宁。”
两人双双应道:“儿臣明白。”
苏棠怕这巫蛊娃娃牵扯皇后的死,又是出在萧韶安的宫里,所以不想闹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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