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况对面坐着的人本身就能与眼前的“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星河”融为一体。
松风水月,亦景亦人。
萧景榕本来半敛着眸,察觉到苏棠暗戳戳的注视才直直看向她。
苏棠和他对视片刻,感知到某种奇怪的氛围之后故作不经意地别开眼。
男女独处……总归算不得清白。
苏棠余光瞥见留在一旁还未来得及叫人清理的食盒,从中取出没吃完的小饼。
她没事找事地将盘子拿出来,“今日新做的,皇上可要尝尝?”
见萧景榕颔首,苏棠隔着干净的手帕将饼掰开,打算自己先验过一半再递给他。
岂料一阵略强的夜风袭来,将她两鬓和额前的发丝带到眼前。
苏棠今日本就是卸下发髻后临时出门,只用了两只簪子固定头发,不太牢靠。
她正打算将手里的东西放下整理头发,却有另一只手替她拂去。
两人再次对上视线,苏棠还没来得及看清对方眼睛里的情绪,就被熟悉的清冽气息包围。
唇上真实的触感提醒她并非幻觉。
只是不过片刻,对方就有了退意。
苏棠未被旖旎冲昏头脑,反倒被萧景榕这破天荒的举动惊到。
啧啧啧……虽然周围没人,船夫也瞧不见他们这头,但这席地幕天的……实在非君子之行。
苏棠坏心一笑,从坐姿改为半跪追着对方后撤的唇瓣过去,等到对方的呼吸乱了节奏,她又收身坐好。
萧景榕眼中的两分赧色瞬间化为侵略。
他站起身来不疾不徐地行至苏棠身旁,居高临下地盯着她,脸上的神情已叫人辨不出喜怒。
苏棠心虚地咽口水,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
她顶着压力缓缓起身,结果还未完全站直便被衔住嘴唇抵在船蓬的木柱上。
好在腰后有一只手垫着,不至于会硌得痛……只是掌心的热意正渐渐穿透衣物。
饶是清月也再掩不住交缠的灼色。
虽说萧景榕至始至终并无其他逾矩的动作,甚至唇上的触碰亦十分克制,苏棠却有些招架不住了。
她轻轻推开对方。
好在萧景榕并非狂浪之人,顺着她的力道便退后半步,
……只是那双眼尾泛湿的眸子以及那抹不知是不是烛火映照出的微红着实惹人犯罪。
苏棠扶额,这是谁勾引谁啊?
她不敢再胡来,小声说着回去。
萧景榕沉声吩咐掌船的太监。
苏棠听到另一个人的声音,羞耻心达到了顶峰,果断当起鹌鹑。
萧景榕约莫也比她好不到哪里去,再未吐露只言片语 。
船靠岸之后,等在岸边的李培顺迎上来,“皇上,可是摆驾乾祥宫?”
“回太极宫。”
“是。”
李培顺面上恭恭敬敬应下,心里却一万个不明白。
按理不应该啊?难不成德妃在船上惹皇上不快了?
苏棠跟在萧景榕身后走完二人顺道的一段路,站在路口恭送他离开,这才转头回乾祥宫。
她知道今晚确实有些过界了,凭萧景榕的思想大概得消化消化。
不过兴许是个好兆头?
反正在宫里不就得靠皇帝的恩宠吗?他越是意乱情迷,自然越好。
这么多年,苏棠也算看清了,凭她自己不可能在宫里如鱼得水。
她该坚持的东西仍然得坚持,但没必要明明抱了别人的大腿还又当又立。
苏棠做好心理建设,很快沉入梦乡。
……
八月下旬秋闱放榜,苏棠接到弟弟传来的喜讯,韩家小子成功中举。
虽是排在末位,却也可喜可贺。
苏棠备了份贺礼让人送出宫去,顺道给萧景榕提了一嘴给他个机会参加宫里办的杏林宴。
毕竟按理只能排名靠前的入宫赴会,只怕轮不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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