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棠在萧景榕看不到的地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光是臣妾被关进掖庭这点就能遭满宫笑话了吧?何来威望一说?”
“掖庭本就是嫔妃的居所,只是后宫人不多,才无人迁居掖庭,掖庭和掖庭狱不同,是以并没什么大不了的。”
萧景榕难得耐心解释了一堆,“况且你要是留在就日宫,姩姩和吉羊又怎么肯乖乖到母后那儿去?”
“皇上想利用……”苏棠说到一半发现用词不当,紧急撤回,“借孩子让太后对臣妾改观?”
所以太后特意来审案现场,兴许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子上,想保她一命?
而不是单纯看热闹。
“他们的确被你教养得很好,方能叫母后欢喜。”
苏棠瞬间感觉头皮发麻。
这人到底想干嘛?
苏棠抬头看向萧景榕,却只能瞧见对方清晰的下颌轮廓。
萧景榕的声音再次响起,“纵是有阻碍,也总能除去,你不必忧心。”
他说得信誓旦旦,苏棠反倒愈加不安。
“可臣妾……”
“便是为三个孩子,你手里也必须有权。”
苏棠刚准备拍马屁说“有皇上在就行”,忽然想起自己此前担心萧景榕身体的操作恐怕已经在他心里埋下种子,他或许是在……居安思危?
要真是这样,她只能说,不愧是能靠自己当上皇帝的人。
但他为什么不问她呢?她的记忆一事他明明知道,他为什么从来没主动提过?
苏棠又产生了新的疑惑。
不过萧景榕的顾虑或许没错,她总担心锋芒太过遭人忌惮,但其实关门过日子照样落不到好。
这次的事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她都万分小心了,还能被人讹上。
苏棠也听时鸢说了,采买太监一事还是靠时鸢的表哥杜莫才能打通,不然光凭自己在宫中的势力,根本不足以拿到这样的证据。
很多事能化险为夷,大多都是运气成分。在权力面前,自己那点愚蠢的小心思根本不够看。
但比起六尚,她有更想接手的地方,“皇上能让臣妾先试着掌管掖庭的部分事宜吗?”
“掖庭?”萧景榕竟轻笑起来,“你倒是会选地方。”
苏棠感觉自己被嘲笑了,“臣妾知道掖庭牵扯良多,事务繁杂……若是皇上有顾虑,只当臣妾从未提起过便是。”
“你若想,朕自然准。”
苏棠眨眼,“多谢皇上。”
“你既说不累,便不急着睡。”萧景榕忽然扯到最初的话题上,“往后你必定再无这般清闲。”
“可臣妾现下困了……”
最后以苏棠抗议失败告终。
再次擦洗过后,萧景榕圈紧怀中的人,任由困意侵袭。
有些未尽的话,在脑海中盘旋。
他知道怀中人把心留给她自己,他又何尝不是?
他不可能舍下所有只顾情爱。
既然挣扎过之后发现不想放手,用权力诱惑她留在自己身边,也未尝不可。
第168章 掌管掖庭
掖庭虽明面上隶属内侍省管辖,但实则亦跟前朝御史等众多官员挂钩。
因此苏棠能有权做主的单只掖庭内部事宜。
诸如定罪、没籍一类能决定他人命运的关键事项仍旧由固有的体系负责。
不过她知道自己本来也没办法从源头上改变封建剥削,只是想尽可能帮到一些人而已。
再回掖庭,苏棠要去见的第一个人自然是宸昭仪——如今的庶人江心缇。
从站在地牢门口的那刻起,阴寒的铁锈味侵入鼻腔,分不清是锈腥还是血腥。
再往里,昏黄的火光忽明忽暗,墙上挂满各式刑具。
一身囚服的江心缇被单独关在拐角后的第二个牢房。
苏棠看到江心缇的第一眼,报仇的快意顷刻间化作唏嘘。
她靠在墙头,身上似乎没有明显的皮外伤,并不像苏棠以为的那样鲜血淋漓,只是一张不施粉黛的脸颓败得明显。
想来肮脏、腐朽和绝望充斥的感觉不比肉体上的折磨轻松多少。
江心缇被角落的“吱吱”声惊得挪动身子,方才注意到眼前有人。
她的眼睛里除了怨恨和不甘,还有许多苏棠看不分明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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