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昭仪听闻皇上一连十几二十日不曾踏足宁昭容宫里,简直高兴得合不拢嘴。
她就知道皇上定容不得宁昭容公然受贿。
宁昭容这样的出身注定她就是个拿不清分寸的蠢货。
春柳适时上前讨好,“昨日奴婢去甘露殿送汤,打赏的银子都还未掏出来,李公公二话不说就送去殿里给皇上,必定是皇上的授意,故而就连李公公也不敢难为奴婢,足可见娘娘的地位。”
宋昭仪压下喜意微微勾唇,“那些银子便赏给你了。”
春柳忙喜滋滋地谢恩,“奴婢多谢娘娘。”
“行了,赶紧给本宫梳妆,今日太后回宫耽搁不得。”
萧景榕有一位嫡母苏棠是知道的,只不过她还以为这人是和萧景榕他爹一起求仙问道去了。
没曾想人只是去山里修养三年,现下回宫,一下就成了宫里地位最高的女人。
婆媳关系什么的,苏棠不抱太大希望。
不过皇后才是媳妇,她在人眼里可能顶多是个伺候她儿子的婢女。
所以苏棠秉承龟缩的原则,跟着众人乖巧问安,象征性地送上见面礼,便不再多话。
只余光悄悄打量这位太后。
苏棠听说太后是年近三十实在生不出儿子才从妾室手里抱养的萧景榕。
但她保养得很好,只眼角微微有些细纹,看起来只有四十出头的样子。
或许跟她从未生育过也有一定关系。
然而这位太后再如何年轻,苏棠猜今日所有人的注意力肯定都在她身旁那位年轻姑娘身上。
姑娘至多不过十八九岁,面若桃花,眼含秋水,一颦一笑间颇具风情,行动处又不失礼节。
太后在跟皇后寒暄两句后,直接将那姑娘的手握在掌心介绍道:“这是勇毅侯家的嫡次女纳兰宿泱,哀家在横台山遇险,多亏她日夜照顾,哀家便跟勇毅侯要了她过来。”
太后虽未明说,众人却都心知肚明,一个名门出身的姑娘家能以什么身份进宫常住?
只有成为皇帝的嫔妃这一种可能。
“此事哀家已经知会皇帝,剩下的便交由皇后你安排。”太后目光锁定皇后。
皇后并未流露出任何不满,福身称是。
本来婆婆往儿子房里塞个人在大户人家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虽说儿媳难免觉得膈应,但多数只能妥协。
何况皇后一向贤良。
苏棠本只是为皇后感到不值,太后的下一句话却引得她深思此女进宫的目的。
“皇后身子孱弱,你往后多帮衬些。”
这话太后是看着那位纳兰宿泱小姐说的。
等同于直接挑明此女进宫不止是当个宠妃那么简单。
皇后仍旧维持淡然的表情,倒是白淑妃和宋昭仪微微变了脸色。
毕竟之前都是由她俩协理宫务。
后宫的权利就那么些,别人分的多了,自己手里的就少了。
何况纳兰宿泱明显是有太后做靠山,要想跟她争必然难上加难。
苏棠心中忽然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但想想又觉得不可能。
直到从太后的嘉寿宫出来,她仍然想着这事,辗转反侧一晚上没睡好。
第二日她顶着两个黑眼圈,昏昏欲睡地给皇后请安,却被太监宣读的旨意惊得满头问号。
“臣女领旨谢恩。”纳兰宿泱跪在地上接旨。
苏棠脑海中一直重复宣旨太监念的最后一句话,“特封为贵妃,赐住兰林宫”。
她不是没想过纳兰宿泱的位份会很高。
但直接越过白淑妃封为贵妃是不是也太夸张了。
一则白淑妃的父亲是定国公,本来就比纳兰宿泱父亲勇毅侯的爵位要高。
二则白淑妃生了女儿都未晋位,反倒被一个新人捷足先登,这合理吗?
“嫔妾参见贵妃娘娘。”
苏棠跟除了皇后以外的所有嫔妃都得向这个第二次见面的年轻女子行大礼。
有种公司空降一个靠关系进来的大领导的即视感。
心里多少是觉得挺膈应的。
苏棠却更担心自己心里的猜想会不会成真,这关系到她和所有孩子的命运。
这事问不得皇后,苏棠只有一个人能找。
那便是萧景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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