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明家压货来的人言,一套正客厅上的紫檀家具,是明家送的贺礼,五六架的美人百花屏风是明观鑫送得贺礼,可抛开这些,其余的也是过数了。
这份情,祁北南自记在了心里头。
“你们这处的园子逛得人脚发软,看着似比县里的还大些。”
蒋夫郎随着萧元宝这园钻去那园的,只觉京都的宅子便是讲究,一景一物的都别有看头。
若不是有这么个徒儿,他哪里能得这样的机遇来京城走一趟,又逛上如此好的宅子。
“我来瞧园子的时候也觉比县里的宽敞,实则是他门墙园子隔得多,教人觉着大。实则可不如县里的宽敞。”
萧元宝挽着蒋夫郎的手道:“只是这宅子便是不如县里的大,我与哥哥再连带着一杆子伺候的人,那这宅子也住着空旷。老师就在京里陪着我多住阵子,你瞧在新宅子住多好。”
“那像甚么话。”
蒋夫郎道:“你俩新婚夫妻,届时我住着讨嫌。”
“讨哪里的嫌,这虽同在一个屋檐下,却分了园子,都不从一个门进屋歇息。”
蒋夫郎只笑。
萧元宝见此,便没再说话。
如今宅子侍弄得差不多,一应成亲所需所用便可置办起来往这头送了。
蒋夫郎来了以后,与萧元宝一同采办着日用,又能帮着他做油酱菜,萧元宝可算是松了些手。
过了正月,祁北南回了官署。
开宵禁归市的事务处理殆尽,京都府上也未再收到京中百姓的皇帝对工部满意,连带着祁北南也受了褒奖。
他踏实的回了翰林去就职。
二月上,铁男来了信儿。
“可是宅子售出去了?”
萧元宝见着是磷州的信,有些急切的询问。
眼看着要开春儿,处处都等着用钱,那头宅子要是再卖不出,手头的银子可就周展不开了。
祁北南读了信儿,眉心微动。
铁男在信里说他们手里的那处宅子有个商户前来瞧看了,没见多瞧得上,但竟也不还价。
他们宅子对外要的是五百贯,这价格虚高,只要人还价不还到四百二十贯以下,都能售。
这商户倒是有意思,竟然一口就应下了五百贯的钱。
铁男前去见了人,方才晓得那商户也并非是人傻钱多,原也别有用心。
不知这商户哪里来的神通,得知铁男手上有云平坊铺子的事。
年秋上朝廷律令下发,开了宵禁,冬月上又令各州府归管夜市,不可扰民夜歇。
磷州府上便将夜市选定在了现成改建出来的云平坊上。
云平坊临河景致好,又远离了闹市和民巷,用做夜市再好不过。
商户闻风前去抢买原来无人问津的铺面儿,未出两月,铺子被一抢而空。
年底上夜市便做了起来,又有州府的扶持,在云平坊营商商税有所减免,年节上元宵灯会又办在云平坊,老百姓都知晓了这地儿,好不热闹。
如今那头铺面儿越开越是多,白日夜里都热闹。
寻常小铺面儿的价格从初始的三贯钱的月赁金,时下已涨至了五贯。
若要临河位置好的铺子,价格更高,六到八贯不等。
光是赁铺子且不好赁,更别说买一处好的铺子了。
这商户瞧中了临河的那处三层楼的小楼,愿意出高价卖下。
几经打听铺子在甚么人的手上,最后打听到了铁男那处。
知晓人只怕没有售出的念头,教人捎了口信儿去被拒了难再张口。
又使了神通,借着买宅子这才得见了铁男。
铁男事先没收得祁北南卖铺子的信儿,自不敢做主,便与祁北南来了信,问他的意思。
“那商户愿意出八百贯买下小楼,连带着会用五百贯把我们的宅子也买去。”
祁北南如此与萧元宝道。
“那卖还是不卖?”
萧元宝现今只晓得云平坊的铺子涨了价,却也不知是个甚么价钱。
“他开的这价,咱卖与他也不亏。”
云平坊那十五个商铺,拢共才花了一千贯的钱,虽小楼一间低得上几间小铺的价格,但也实在是挣了。
不过那处小楼位置属实是好,又大,再放放价格还会涨。
但祁北南手上确实有些差银钱用,若能套着宅子一并卖出,省事不说,还能迅速回钱来这头周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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