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宝,待着这头的事情料理妥当,一切都稳定下来。”
“来年百花盛开,春和景明时,我们便成亲吧。好不好?”
萧元宝闻言,微微一怔。
虽是知晓有婚约的存在已然多时了,可真正的说成亲却是两码事。
他此行前来京城,也是带着他爹给的任务的,便是探探祁北南的口风,看他想甚么时候成婚。
路上他闲散得无事,便想些有的没的。
想了许多说辞,可也没想出一个对薄面皮十分友善的由头来。
这几日又受京都的繁华,中榜的喜悦冲的飘忽忘情,早把探口风的事情抛到九霄外了。
倒是不想,到底还是祁北南自行先开了口。
萧元宝没甚么准备,祁北南说的突然,可心头的惊喜是不作假的,但又不好意思表现出来。
他微垂着眸子,躲开了祁北南灼灼的目光,轻轻点了点头。
想想又觉着不够郑重,怕教祁北南觉得他很勉强,复又张口:“好。”
春月里暖和,成亲是极好的。
而且,他也想和他成亲,从住在一个屋檐下,变成睡在一张塌上。
心中萌生出这样的想法,他一怔,旋即一张脸又红又烫。
祁北南说要成亲他没觉得多害臊,倒是教他自个儿的想法给臊着了。
“不过,不过也得先告诉爹爹一声。”
萧元宝心虚,言着旁的来抵消心头的臊:“要教他也答应了才行。”
祁北南一笑,见他愿意答的欢喜,心中无比充盈。
昔年,他于亡故父母的挂念,于情爱的所有寄托都放在了这个未曾蒙面而有了婚约的小哥儿身上。
他只记得,初次见他的时候,即便是他并不多光彩照人,可他就是喜欢的。
前世他也问过他,愿不愿意和他成亲,他也答愿意。
不过不同的是,彼时他觉着萧元宝是出于没有更多选择的愿意;
那时候他性子内敛怯弱,都不敢看他,也不敢与他多说话。
或许他愿意,是因着有个机会离开秦氏把持着的家。
而今,是他深思熟虑后的愿意,两者结果相同,可意义却大不相同。
倒也不是他吹毛求疵,只是对于萧元宝,他总也会思多想多,变得不沉稳起来。
就好似他此时还问:“这是自然。不过要是萧叔不答应怎么办?”
“爹爹那么喜欢哥哥,怎会有不答应的道理。如今哥哥中了贡士,他只有更喜欢的。”
祁北南痴缠着说:“那假使他就是不愿意呢,你会怎么做?”
萧元宝眸子发圆,堂堂一甲贡士,预定的进士大相公,怎能问出这般幼稚孩子气的话来。
不过倒也不是头次见识了,不会再觉着是教鬼上了身。
他道:“爹爹不愿意哥哥就去让他愿意啊,又不是我不愿意,作何还要问我怎麽做。怎么做都好,左右是做不出来无媒无聘,携带细软与人私奔的事情来。”
祁北南笑容变盛,他捏了捏萧元宝的脸,怎么捏怎么可爱。
“我们小宝长大了,不好骗了。”
萧元宝长开抽了条,脸颊子不似小时候那般肉团团的捏着也不会觉着不适,如今脸蛋儿肉紧实了,捏着便有些不舒坦。
他轻拍开了祁北南的手,转也要去捏他的脸,然则不曾捏到,却教他偏头亲了手指。
祁北南的唇微凉,触感柔软。
萧元宝食指顿时像过来一阵电流一般,教他浑身酥麻,耳尖又红又烫。
祁北南见人呆怔在远处,忍不得笑:“这样也都不行么?”
萧元宝红着脸背转过了身去,手指屈得紧紧的,眸子忍不得乱动。
倒也没有不行。
殿试于五月十六一日举行。
天不亮,祁北南便坐着赁来的马车,赶往宫门口去。
京都地广,分皇城,内城与外城。
自外城至宫门口,便是车子不曾拥堵,一路畅通,那也得要将近两炷香的功夫才能到。
偏京都人口密,上朝时辰早,天不亮出发,街市上不少铺子也都拾掇着预备开门了。
虽不如白日拥堵,却也甭想快马驱车。
为此住在外城,要进宫上朝的官员,可谓是苦不堪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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