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日子过久了,大家对危机都有点不太敏感,他和店主正面面相觑,门口陆续有人慌张跑撤,还有人举着手机在拍。
混乱中,陈琮听到有人大吼:“砍人了,精神病砍人了!见人就砍!”
卧槽!
陈琮脑子一激,水果也顾不上拿了,拔腿就往外跑,出门时,随手抄起一个方凳。
大街上已经乱作一团。
他吼了句:“肖芥子?”
没人应,不过她应该没事,真对上精神病,她会“虎”起来的。
他心跳如鼓,迅速四下去看,还好,基本能看清形势:众人跑撤的方向,一定是安全的,突然空出的地带,必然是危险的。
陈琮逆着人流冲了过去,沿途有店家张皇失措关门的,也有拎出拖把和灭火器守门的,还有不明状况的店主,瑟缩地伸着脖子往外看。
才奔了几步,就看见一个哭叫着滚在地上的年轻女人,身上全是血,在她前方十几米处,有个男人正捂着肚子弓着身子趴着,而更前方,逛街的人哭叫着闪避,依稀可见有人抬手,手上尖刃闪着寒光。
尼玛的,这是发疯了!
陈琮顾不上停留,冲着就近的店铺吼了句“出来救人啊”,又往前疾奔过去。
没奔多久,就看见那个胡子拉碴的粗壮男人,正薅着一个中年女人的头发、将她拖倒在地,同时举刀下扎。
陈琮脑子里嗡嗡响,来不及想别的,方凳直抡了过去,亏得是木头凳子,有点分量,呼呼破空而去,正砸在那人背上。
那人也是够壮,吃了这一砸,身子踉跄了下,居然没倒,不过松开了那女人,又继续往前奔去。
那女人也是吓呆了,空张着双手尖叫,陈琮疾奔到面前,一把扶住她:“没事吧?”
女人看到有人来救,哭叫着抓住他的胳膊,身子抖得像筛糠,陈琮看清她只是脖子被划伤出血、并无大碍,心里松了口气,挣脱她起身又追,追了两步,正撞见一家店的店主拎了根球棍冲出来,上前一把夺过:“给我!”
他远远看见,那个精神病,居然追着一个尖叫逃窜的女人,进了一家店。
***
也是巧了,这家店,正是“无欲.有求”。
店里跟平时一样,留了个工作人员,他听见哭叫,推了推眼镜,就见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直奔进来,手上好像被砍伤了,一直在流血。
还没反应过来,又见一个凶神恶煞的男人挥着刀猛冲进来,刀尖上泛着血。
工作人员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下一秒,人就被撞飞出去,眼镜也掉了,他也说不清自己有没有受伤,只模模糊糊看到,那人追着哭叫的女人,进了后院。
……
颜老头正在茶桌边拼接碎瓷片。
这活计,看教程全会,一上手全废,正没个章法,听到外头大喊、哭叫。
他皱了皱眉头,起身出来。
刚出茶室,就听见玻璃门“轰”的一声,有个身上带血的女人撞开门直滚进来,吓得口唇煞白,她身后不远处,一个胡子拉碴、口角吐沫的男人,嘿嘿狞笑着举刀直冲过来。
这特么还真是无法无天了,热闹的大街啊。
颜老头一把抄起桌上的茶壶,狠狠摔了过去,茶壶连壶带水,砸在那男人面门,砸了个稀碎,碎瓷片混着茶叶茶水,落了男人满身满地,他脸上带血带水,看着更显狰狞了。
女人连滚带爬,爬去了颜老头背后,抓着他丝夹棉的家居裤脚瑟瑟发抖。
颜老头呵呵笑了一声,说:“你别怕,到后头去,他进不来的。”
话音未落,忽然觉得小腿肚子后轻轻一刺,旋即一凉,似乎有什么液体一注而入,他心下一惊——说真的,百十年没惊过了——蹬地往后一踹。
那女人被踹开一米多远,嘴里还在骇叫,似是惊恐之至,脸上却有笑意一掠而过,不易察觉地将掌心的注射器掩进袖口。
颜老头踹人的脚还没落地,已经没知觉了,他立刻反应过来,这针剂如果不是剧毒,也一定是强效麻,总之,是冲他来的。
他听到女人嘬了记呼哨。
那个精神不正常的男人,像得了什么指令,怪叫着拎刀直扑上来。
***
陈琮冲进“无欲.有求”的后院。
隔着还有段距离,他已经看到有人躺倒在地,身侧蹲了个人,手起刀落、再手起刀落。
陈琮心头一凉,脑子里闪过两个字“完了”。
他直冲进去,球棍冲着举刀的那人抡砸过去,这一砸力道不小,那人直接被砸翻开去。
触目所见,让陈琮眼前发黑。
颜老头躺在地上,双手双腿一直在抽,像乡下杀鸡时,刚被抹了脖子、犹在垂死挣扎的鸡。
他的头几乎已经掉了,只边缘处连了点皮,眼睛圆睁着,嘴唇还在微微颤动。
脖颈以下,漫开一大滩血,还在往外漫。
边上,有个女人一脸的血泪,像是已经吓傻了,瘫坐着一动不动。
特么的,这是人干的事?
眼角余光一闪,是那个精神病又操刀扑了上来,陈琮怒不可遏,爆喝一声,目光一沉,手起砸落,狠狠一拳砸在这人脖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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