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怕露馅,很少说话。
前方,云中家主已到山门,抬起手,守门长老默念一句口诀,再拿出一根细银针往他指腹一戳,一滴血落入正燃着的铜鼎之中。
不到须臾,从铜鼎冒出的烟形成一串字,证实云中家主的身份,守门长老行礼:“家主。”
再就是祝忘卿了。
她慢悠悠地抬起涂了红色蔻丹的手,弯眼一笑:“来吧,不过你要轻点,人家很怕疼的。”
守门长老嘴角一抽,甚至埋怨安排他今天当值的人。原因是他一眼就认出她是谁了,蓬莱圣女,也曾是云中的女主人,祝忘卿。
凡是在云中有点资历的人都会听说过她的大名,难搞得很。
守门长老给祝忘卿验身份比给云中家主还要紧张,他刚下针,针头才挨到她的皮肤,还没刺进去,祝忘卿就道:“好疼。”
他抹了把汗:“夫人,我还没将针刺进去呢。”
祝忘卿无辜脸:“啊,是么,那可能是我的错觉,抱歉,错怪你了,记得要轻点哦,还有,我不是你们的夫人了,叫我圣女。”
后面的木兮枝:“……”
守门长老改口:“夫,圣女,您不要乱动,我要开始了。”
祝忘卿却将手抽回去,看向脸黑如炭的云中家主:“我能不能不做,真的很疼,这是什么破规矩,回来一趟要扎一次手。”
木兮枝闻言望向自己的手指头,扎手听起来确实挺可怖的。
云中家主用不可商量的语气道:“这是云中的规矩,不想验明真身,你就滚回你的蓬莱。”
在他还没成为家主前,云中有过高阶妖魔假扮云中家主潜进来的先例,因此云中多了一道进山门前必须要验明身份的规矩。
就算是家主也不例外。
祝忘卿笑了声,不顾有旁人在,用手抵住他胸膛,挑起眼尾,道:“这话就生分了,难道你还认不出我是真还是假的祝忘卿?”
云中家主不留情面地拍开她的手:“如果不验就滚。”
祝忘卿嗔道:“好凶。”
木兮枝很会做人,装作好奇云中风景,四处张望,权当没看见他们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万万没想到祝忘卿会拖她下水:“绾绾,你要记得,找男人不能找像他这样不懂得怜香惜玉的,亏他还是家主呢,有个屁用。”
木兮枝不知道说些什么好,这种情况又不能用笑糊弄过去。
好在祝忘卿话锋一转,笑还在,别有深意道:“但令舟绝对不是这种人,你且放心吧。”
祝令舟抿唇不语。
祝玄知候在木兮枝身后不远处,
云中家主极不耐烦祝忘卿扯东扯西的:“你到底验不验?”
祝忘卿不吭声,上前去,再次将手递给守门长老,守门长老如临大敌,小心翼翼给她扎破指腹滴血:“可以了,夫……圣女。”
“嗯。”祝忘卿过山门。
轮到祝令舟了。
他缓步走过去,守门长老飞快地给他验明身份,铜鼎上的烟雾现出祝令舟,年几何等字。
木兮枝也验得很快,她过了山门后发现被针刺破的手指在瞬息间恢复如初,只有在被扎中时有点疼,除此之外,没别的感觉了。
她后面是祝玄知。
但木兮枝不用等他,跟祝令舟先上去。这是云中家主说的,他认为祝令舟身体弱,不能在山门逗留太久,况且后面还有不少人。
云中家主让她住进祝令舟的殿里,他是云中大公子,拥有一座殿,住上百人都绰绰有余。
此举恰合木兮枝的心意。
祝令舟想拒绝,却找不到任何借口,最重要的是拒绝会惹人怀疑,毕竟他见过她从祝玄知房间里出来,他们有可能同床共枕过。
祝忘卿听到这里,没太反应,也不打算说些什么,倒是轻飘飘地扫了眼还在验身份的祝玄知,只见他白皙的手背隐浮青筋。
陶长老自告奋勇送祝令舟和木兮枝回山上大殿。
木兮枝往上走,走到一半,不知为何回头看了一眼,撞上还在山门那里的祝玄知的视线。
祝玄知像是在看她,又不像,离得有点远,看不清是不是。
她心微动。
那股奇怪的感觉更强烈了,是他们两兄弟长得一样的原因?木兮枝居然在祝玄知身上看到和她相处过的“祝令舟”的影子。
雪不停地下,雪花落在他漆黑的发间与肩头,很白,而皮肤透白的脸仿佛融进了这场雪里。
陶长老见木兮枝站住不动,疑惑:“木姑娘?”
木兮枝转过身,跟祝令舟走,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白茫茫的雪中,祝玄知一过山门便往山上去,被留下来的祝忘卿拦住。
她扬起笑容:“你想干什么,现在去找他互换身份?”
“与你无关。”
祝玄知不再跟祝忘卿演戏,虽不知道她为什么要替他们隐瞒,但能确定的是她定然抱有目的,才不会说出去,他无须对她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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